“什麼?!”最先為此感到震驚的莫過於芥川。
“好啊果然是你!”中也則站起來,無不憤恨地指著那個今晚開始就一直貫徹著表演型人格的乾部A。
他早該看出來的,這個因為侍應生的失誤幾乎一整晚都沒有出現在大眾麵前的憨批,簡直是青花魚偷天換日的絕佳對象。
所以那個侍應生也是......?中也轉過頭去看尾崎紅葉,發現後者也對自己報以無奈的笑。
這個家夥根本算準了A會因為自己和紅葉沒有喝那杯酒生氣從而遷怒旁人!
此時A......不如說是太宰,他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卸下了偽裝,原本那張本就不討喜的麵孔升級成了另一副熟悉的、卻更加惹人厭煩的臉龐。
“中也~你似乎變聰明了呢~”
是印象中膩歪又惡心的語調沒錯了。
“哈?”中也摩拳擦掌,這一回他絕對要把這條青花魚乾/趴下!
“中也君。”森先生將那份資料在桌麵上振了三下整理平整,出聲壓下了重力使一觸即發的燥動,對著深入虎穴但毫無懼意的前學生感慨:“已經不記得上次見到你整理的報告是什麼時候了,看著這份文件還是有些懷念啊。”
“太宰君,或許中也君曾對你傳達過我的指令,但是現在我可以當著你的麵再重複一遍。”
“要重新回到港口黑手黨嗎?我身邊乾部的位置一直替你留著。”
太宰聞言偏頭,望向森先生,暖色的燈光裡,他鳶色的眸子也依舊盛著被寒夜淬過的清冷:“在這種情形下聽到這個請求實在......”
“......令人作嘔。”
“既然你重複了你的‘指令’,那我也重複我的回答好了,‘乾部的位置請你務必留給向你搖尾的忠犬’,”太宰低頭發出冰冷的笑聲,“至於我,置換出去的東西就彆想著有朝一日能再收回來了。”
“啊,確實是這樣,”森鷗外沒有被太宰嘲諷嗆到,反而略有些不易察覺的悵然,“你說的沒錯,原本這就是我要的‘最優解’。”
“既然如此的話,我想你也做好了夜闖的準備。”森鷗外的神情一下變得冷冽,前一秒鐘太宰治還是他不願意放棄的下屬和學生,但此刻,他隻是一名闖入港口黑手黨重要乾部會議的外來入侵者。
接收到首領信號的其餘諸位紛紛前傾了身體,最先是挺直筆杆的廣津柳浪,精神矍鑠的老頭子帶上了他的白色手套;然後是尾崎紅葉,異能力金色夜叉的刀劍在虛空中發出寒涼的碎光。
最後是芥川和中也。前者平順的黑色風衣在主人嚴肅的表情下張牙舞爪,後者則直接跳上了椅子,單腳屈髖屈膝踩上會議桌,一手按住黑色的禮帽,搭在肩膀上的西裝外套下的肉/體鬆弛而有力。
重力使不羈而張揚地咧開嘴角:“以一敵四,太宰治,你碰上好時候了。”
異能的戰鬥一觸即發。
“森先生,這樣真的好嗎?”太宰沒有被港口黑手黨的威勢嚇到。雖然他看得出來,麵前這幾位都沒有作秀的成分,現在按兵不動隻是因為作為首領的森鷗外還沒有下達最終的命令罷了。
“哦?”森鷗外不吝於稍微展示自己的仁慈,但昏黃的頂光下他的麵容詭譎陰森。
“孤身一人深入港口黑手黨,什麼準備都不做,勇而無謀這種事,蛞蝓做就罷了,難道您以為我也會做?”
“在我來之前就已經向武裝偵探社提交了港口黑手黨十年來的黑色資料,如果我今晚沒有回去的話,這份資料就會出現在社長福澤諭吉的桌上。您覺得社長大人收到這份資料後會做什麼事情呢?您也不希望從老首領那裡接過、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走上正軌的龐然大物因此毀於一旦吧。”
□□裸的威脅。是陽謀。
森鷗外聞言麵無表情地聽太宰將他的計劃笑嘻嘻地和盤托出。如果對方選擇的對象是異能特務科或者其他政/府機構,他還有機會從中運作,但是唯獨福澤諭吉,不在他的掌控中。
“很好,很好。那麼不如先說說太宰君你深夜前來的目的。”
有恃無恐的繃帶青年從假扮A帶進來的文件夾中再次取出數十份資料,起始的那頁正是在摩天輪一案中離奇失蹤又離奇回歸的年輕男女們。
“自然是來要個解釋,向您,也向莫納爾先生。”
莫納爾聽到自己的名字後悠長地打了個哈欠,似乎正從瞌睡中醒來,他甚至沒看一眼太宰新抽出的文件,“森先生,他都查到這個份上了,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了吧。”
對於弟子的直覺和智慧非常清楚的森鷗外無奈地點頭,承認:“太宰君,如你所料,那些失蹤的年輕男女是港口黑手黨在背後操作。”
明明是語出驚人的回應,太宰卻毫不意外。
在中也望向首領震驚疑惑且不解的眼神中,繃帶青年點頭:“嘛,意料之中。”
“太宰君,我很好奇,是什麼契機促使你翻找了港口黑手黨與海濱遊樂園的資本往來。”森鷗外自以為這事做得足夠隱蔽。尤其經手人還是莫納爾,不該留下線索。
“錄像。”太宰竟然就此抽出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