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這是完成任務最後的機會,不能放過啊!】
【知道了。】霧仁緩緩閉上眼睛。
“菊一,保護好她。”
霧仁召喚出式神,推開毛利亞子,將最後貪戀的溫暖拋在身後,想了想又從懷中掏出一枚花紋奇特的蛋,塞到毛利亞子手中,“母親,這個先由您保管。”
“喂!你要做什麼?現在沒有人可以逼迫你,不必再做多餘的事了吧!”八田美咲眼見霧仁走進石板,叫嚷著阻止。
宗像禮司與草雉出雲對視一眼,確認了彼此的認知。
“霧仁,不要做傻事。”草雉出雲出言提醒。
“傻事?”霧仁背對人群,走向石板,他的手再次觸上古舊冰冷的無機質,“作為石板孕育而生的生靈,幫助自己擺脫黃金之王設下的禁錮,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剛才與比水流的摩擦,不過因為他碰了不該碰的人而已。”
周防尊和宗像禮司在同一刻揮拳拔劍,卻被早就蓄勢的比水流攔下;藍紅綠三種光芒交織,比水流竟
然完全不落下風。
據說他曾經正麵單挑過黃金之王,雖然最後落敗,但是實力可見一斑。
八田美咲、草雉出雲和淡島世理也想加入戰場,但是卻被磐舟天雞、禦芍神紫和五條須久那攔下。
石板之外戰況膠著複雜,霧仁的心思卻不在上頭。
解封石板之後,毛利亞子會怎麼樣呢,滿世界亂竄的權外者,會給她帶來很大的困擾吧。聽說毛利夫婦當時選擇定居鐮倉而非其他中心都市,就是看中那裡安逸平和的環境呢。
還有......多多良,打定主意要給他重新選一具合適的身體,重新複活之後他拿著照相機四處亂逛的性格大概也改不了,石板解封之後,像無色這種神經錯亂的危險分子,隻多不少吧。
“不患寡而患不均。”
與伊佐那社的對話竟然悄然浮現在霧仁心頭。
“在社會有足夠完備的上層建築之前,‘毀滅’,何嘗不是一種‘解放’呢。”
再度回望,他的身後是毛利亞子溫和的笑容。
霧仁的心在這一刻變得空濛,反正都是從係統那裡偷來的機會,為什麼......不試試呢。
搭在德勒斯頓石板上的手有了新的目標,他這種想一出是一出的做法竟然沒有受到石板的任何阻力,該說這具身體不愧是被石板挑選中用以盛放它孕育的靈智的嗎。
【宿主,有件事需要提前告知,因為強製劇情的失敗,這個世界的任務獎勵不足以兌換一具符合十束多多良數據的軀體,而且您現在鋌而走險的做法還會讓原本的獎勵變得更少,您確定還要繼續嗎?】
當然。
霧仁莞爾,他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楚自己的目標。
而且軀體......也不必舍近求遠了,麵前不就有一具現成的嗎?
盛大的華光再度籠罩石板之間,比之前強行剝奪無色之王王權位置的壓迫感更強,相比之下其餘四王的存在感竟然無限縮小。
宗像禮司和淡島世理的耳機中傳來在外統籌的伏見猿比古的聲音,“室長,副長,禦柱塔內無色之王的威斯曼偏差超過上限!”
被通知的二位都騰不出手來回應伏見猿比古,三王的混戰一旦出手就沒有回旋走神的餘地。但與之前比水流為了給霧仁爭取時間主動阻攔周防尊和宗像禮司不同,他們不約而同發覺了霧仁所做的事情並非“解封”而是“毀滅”,所以一時之間情況倒轉,變成了比水流想方設法突破赤青兩王的桎梏阻止霧仁。
磐舟天雞顯然比比水流更著急,他已經注意到隨著石板能量的衰弱維持比水流心臟運行的動力也在下降,霧仁做的事無異於殺死比水流。
“住手!你不能這麼做!他是你父親去世前親手托付給我的人!你不能就這麼剝奪他活下去的權利!”磐舟天雞從與草雉出雲和淡島世理的混戰中轉身開槍,子彈毫無障礙地射入石板,卻被巨大的能力潮吞噬。
“我的父親......”他想起雪山上初見毛利霧仁時年輕人燦爛的笑容,十年前的毛利先生,大概也會像他那樣沒心沒肺地開朗大笑吧。
“如果他知道他舍命救下的孩子最後卻做局殺了另一個他幫助過的孩子,你說,他會不會後悔?”
那個在焦急找尋親子的中途還不忘救助沿途傷者的男人,會對他生前做的最後一項舉動所釀成的不幸後果,感到真情實意的悲傷吧。
磐舟天雞語塞,選擇十束多多良作為挑撥赤青兩族間的關係,是最佳答案,哪怕他也是故人,是那場災難中為數不多的幸存者,但他們彆無選擇。
“無論如何......無論如何,你不該,不該如此輕易決定彆人的命運!你忘了嗎,那些被困於實驗室的日子!——小流不過是想讓大家為自己的
命運做一回主!他何錯之有!我們何錯之有!”
霧仁在磐舟天雞歇斯底裡的咒罵中連接上最後一個與石板共鳴的位點,感到周身前所未有的清明,這個程度,已經沒有人能中斷他銷毀石板的進程了。
他沐浴著石板純潔的光輝,猶如置身於盛大而燦爛的陽光下,但吐露的字眼卻冰冷肅殺。
“殺人——償命!”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