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紅魚:“那你弟弟呢?”
她說:“我不收男徒弟。”
小姑娘仰起頭:“他其實是賈員外家的嫡子,離家出走時又遭遇了劫匪,他說他父親有仇家,我就不敢想辦法聯係賈員外一家。”
觀紅魚明白了:“哪個賈員外?”
“光漾城的賈員外。”
……
“……所以我就是這樣收下了懸懸做徒弟。”
觀紅魚說這話時,明明看不見,但臉還是偏向正在外頭興奮地逗著小貓的觀懸懸。
易淮先說了句恭喜,再說:“她根骨看著不差。”
方才觀懸懸在他們麵前比畫了兩下,也練了一套童子功,易淮看她下盤挺穩,出招也足夠果斷有力,剛柔並濟,未來如何不好說,可至少眼下易淮看她是很有天賦的。
觀紅魚說是啊:“所以收徒
() 這事不能強求(),得看緣分。
她又說:青揚子說他不打算再收徒了。
易淮也不是很意外?()_[((),燕奕歌無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指骨,說:“他不想讓他那一脈傳承下去,也不奇怪。畢竟和你不一樣,他那一脈總會背負些什麼。”
觀紅魚嗯了聲:“我前些時日見他,他生了根白發,不過還是青年相。”
易淮反捏回去:“他‘道心’其實不如你。”
觀紅魚已破局,但青揚子還沒有。
他看似灑脫,其實還困在天下局中。
觀紅魚很淺地勾了下唇:“能得你這麼一言,就覺得下一瞬便要被點化成仙。”
易淮揚眉:“你居然會笑了。”
觀紅魚:“……”
她說:“我當然會笑。”
隻是,是遇見觀懸懸後,想笑的時候才多了。
小徒弟太可愛。
三:《年然歸隊》
伊砂禮聽說刑偵隊那邊又有所變動。
原先那個隊長到了年紀,身上傷痛又多,退了。
隊長的位置自然是副隊長頂上,但空出來的副隊長,聽說要來個空降。
——現在這個時代,空降並不奇怪,有本事就行。
隻是哪怕是伊砂禮也沒想到,空降的是年然。
“你這…我也不知道該說是升了還是降了。”
伊砂禮給他倒了杯果汁:“做刑偵了,哪怕是下班時間也最好不要喝酒,就湊合一下吧。”
年然並不在意地擺擺手:“謝謝。”
伊砂禮又把話說回來:“你在信息那邊做隊長,其實職位和刑偵隊長是一樣的,還少些苦和危險。”
年然笑:“但刑偵是我從小的夢想。”
他說:“我那會兒還小的時候,就總跟易淮說我要做個刑警,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們還玩過家家‘演戲’,我當警察,然後他和易寧…就是他堂妹,抽簽決定誰是犯人,但不告訴我,罪案還是我老師和易叔叔一塊琢磨的。”
他回憶起舊事,眉眼含笑:“我還記得易淮甚至演過一個雙重人格,那也是他最樂意陪我們玩的一次,不然以前他都是眉頭緊皺,不情不願的。”
“他嫌我們幼稚。”
伊砂禮聽得來了興趣,在老板上了烤串後,不由問:“雙重人格?”
年然說是:“其實現在回看算是有點老套的劇情,不過那時我們都還小,所以覺得很有意思,尤其是易淮,他很喜歡雙重人格這個設定。”
“我還記得犯人是他的副人格,原因是副人格每晚醒來時都能夠看見主人格的日記,看見主人格寫被人欺負……當時他拿到的那個角色是不被學生重視,又被同事排擠的孤僻老師,他的副人格是專門保護他的副人格,高智商罪犯,把所有欺辱過他的人都殺了。”
年然簡略地說了一下後,又感慨:“現在想想,一切都有跡可循。”
易淮其實從小就對他自己表
() 現出了令人費解的自戀,常常望著鏡子發呆,格外仔細自己的身體,雖然不愛吃藥,但會小心不磕著碰著。
還喜歡自己捏著自己的手玩。
年然還回想起那年他們一塊看希臘神話時的事。
伊砂禮對易淮還是不算熟悉,但也有一定的了解,而且做刑偵的,無論是新科技刑偵還是年然這樣的“老”刑偵,也都習慣性給犯人做心理畫像。
她說:“我能夠感覺到他是自負的,中性詞的自負。屬於天才的特性。”
伊砂禮隨意道:“你覺得如果你們當年過家家的情形都是真的,他有雙重人格,副人格真的會犯罪嗎?”
年然倒不意外她會問這個問題。
他仔細想了想,然後搖頭:“我不知道,要想知道的話,得問他自己了。”
作為易淮最好的朋友,年然很清楚自己這位好友是個什麼性格。
他既有作為人柔軟的一麵,也有讓人無法理解的殘忍冰冷一麵。
有時候年然常常覺得,他就像是從小被易叔叔和燕阿姨輸入的道德感束縛住了而已,如果不是易叔叔和燕阿姨,易淮恐怕是個很恐怖的反社會組織的頭頭。
不過當然也有可能隻是他對過於聰明冷靜的人的偏見和畏懼。
反正無論怎麼樣,那都是“如果”,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現在的事實是易淮成了“救世主”。
年然和伊砂禮吃了這頓慶祝也是歡迎他踏入刑偵領域的飯,年然最後又衝伊砂禮微微舉杯。
伊砂禮看著他的神態,半玩笑半認真地問:“……你不會醉果汁吧。”
年然笑起來:“不會。”
隻是…他好像還是帶給易淮看過了。
雖然他還沒表白,也還不知道未來如何。
但他還是將自己的心上人帶給自己最好的兄弟見過了。
沒什麼遺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