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樣入城,肯定是很顯眼的。燕奕歌倒是想就這麼抱著自己,反正他也不覺著累,抱多久都可以,但他也明白這樣不行,另一個自己和他一樣會有如此矛盾的心理。
得做出抉擇。
故而差不多行至城外時,燕奕歌就低低地喊了聲:“阿淮。”
他不是在心裡喊的,惹得萬生煙難免動動耳朵。
易淮本來也沒怎麼睡著,就是半夢半醒的狀態,聽見自己被麵具甕過一道的聲音,就動動眼睫,含糊地應了聲。
又走了
幾步路後,他才有些惺忪地開口:“放我下來吧。”()
燕奕歌沒有立馬就鬆手,而是又走了一小段路後,徹底到平坦大道上,再確認了易淮慢慢清醒了,才彎下腰將自己好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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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淮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找夏忠海不是件易事啊。”
畢竟是排名二十六的高手。
見他說起這事,萬生煙這才開口:“燕公子可有妙招?”
易淮輕唔了聲:“其實我是想將葉家和城主府,包括葉珺儒聚在一塊,讓他們先知道此事的真相。”
萬生煙若有所思:“…確實。夏忠海很有可能是兩頭騙,先讓著兩位苦主明事理了,說不定能有夏忠海的線索。”
“而且,”燕奕歌淡淡:“葉珺儒肯定還知道些什麼。”
萬生煙繼續表示讚成:“對。”
既然有了方向,那麼在回到了天樞院後,就可以著手準備。
隻是進城時,萬生煙和兩個易淮暫且分開行事了。
“餓了。”
易淮說:“萬掌使是鐵打的人,一心隻有案情,我不一樣,我隻是個凡人,還是個脆弱的凡人,先吃個晚飯。”
萬生煙望著易淮,不由想起江黎初昨夜還與她說,巫沉凝同她說過燕奕歌是個風趣的人,說話很有意思。
易淮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拉著自己往另一條道上走:“我們去另一家客棧,中午回來時我就聞到他家燉牛肉的香氣了,隻可惜那時吃不下了。”
燕奕歌瞥了萬生煙一眼,萬生煙對上那雙莫測的眸子,自然避開視線,燕奕歌這才應了自己的話。
到了客棧後,燕奕歌先點了燉牛肉,再要了些彆的菜,然後與小二說忌口。
小二聽著,心裡倒抽了口冷氣,直嘀咕這是哪來的貴公子,這麼多毛病。但當看到燕奕歌多給的銀兩時,又立馬沒有半點怨言:“好嘞,客官稍後。”
小二下去後,易淮支著下巴望著窗外的景色。
秋分過了,天就黑得快了,此時已是夕陽西下,今日那一輪圓日本就不盛,此時並未帶來多少晚霞,天已然變成了淺淡的灰藍色,要不了多久就能徹底暗下去。
易淮開口:“你要喝點酒麼?”
燕奕歌沒有猶豫:“不用,免得你饞。”
易淮揚揚眉,偏頭看向他。
他已經摘了麵具,那張好看的臉勝過萬千風景,微彎的桃花眼更是比殘霞還要絢爛:“為自己犧牲這麼大?”
“你也說了是為自己。”
“…也是。”
易淮輕呼出口氣:“可是心情不好啊。”
燕奕歌知道自己心情不好。
就像易淮知道他知道,也明白他也是一樣的。
可……
易淮大抵是不知道,他的心理比他又要多一分複雜。
是因為自己如此在意彆人。
不過,
燕奕歌眼睫微動,直直地注視著易淮。
或許自己也一樣有多這一分紛亂的心緒呢?
他們可是同一個人。
窗外有風吹進來,將易淮的發絲吹起,有幾縷糊在了臉上。
他還未動手,燕奕歌就率先伸出手,滾燙的指尖輕輕蹭過他溫涼的臉頰,將那些發絲收入自己的指縫中。
易淮盯盯地望著自己,喉結無意識滑動了下,沒頭沒尾地來了句:“要不以後我就喊你‘燕’吧。”
這個字,對於易淮來說是很不一樣的。
對於另一個易淮來說,自然也是同等的不一般。
燕奕歌嗯了聲,好像想說什麼,卻又隻是嗯了聲。
易淮也沒有再開口,隻望著自己,任由自己擒著那幾縷已經因風離去而安分下來的發絲。
不知為何,易淮忽然覺得,氣氛有點乾。
所以他難得地不是因為不舒服咳嗽,隻是單純的一聲乾咳,彆開了視線:“我想喝杯水。”
於是燕奕歌鬆手,去給他倒了杯熱水。
自己也倒了一杯,但是是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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