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螭寺,是龕朝建國以來設立的護國道觀,在故事背景裡,最初是因為龕朝的開國皇帝不太信任天府這樣的“牆頭草”所設立的。
具體有什麼故事,內測版時並沒有說,所以易淮知道得也不詳儘,但他知道到後來龕朝曆經了幾代後,雲螭寺就和天府有著些密不可分的聯係了。
除此之外,雲螭寺在朝中的影響也頗深,不少武將武官都是出身於雲螭寺,聽風堂總堂堂主、禁軍統領,還有接近一半的駐城軍將軍要麼是師從雲螭寺,要麼是在雲螭寺學過幾年。
皇子去雲螭寺學習也很正常,據易淮所知,那位睿王榮辰騏就與前朝太子在雲螭寺學過幾年,拜師於雲螭寺觀主。
那位也是個隱世不出的高手,易淮在內測版時還上門挑戰過他,都沒有得到回應。
對方隻給了句“貧道不追求名利,不涉江湖爭鬥,閣下請回罷”。
人家不應戰,易淮也沒瘋到那種程度,不至於要在人家這裡鬨個天翻地覆就為了比試。
高手榜上也沒有將雲螭寺的觀主納入名單中,甚至對於此人究竟是誰,江湖上的傳說頗多,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易淮也不知道。
但他認得《不易行》,這門內功特殊,易淮和禁軍統領比試時,特意留心過。
對方也是個豪邁的人,在易淮表示了好奇後,他還特意運轉了內功讓易淮感受了番。
如今聽聞易淮這麼說,芃王榮景雅不得不笑著感慨:“我之前就與夫子和師父說過,我學這功夫怕是容易暴露,他們還說不會。”
他搖頭歎氣,說的是玩笑話還是真心的,居然叫人分辨不出來:“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也不會。”
燕奕歌淡淡:“能認出來的人是極少數。”
榮景雅略微挑眉,那張和榮少燁有五分像的臉總給人一種好似年少版的榮少燁一般:“燕前輩,你這話我可聽出來了,是在誇自己呢。”
他話裡好像總有幾分深意:“可惜我身邊沒有像燕前輩你這樣的厲害人物。”
他好似才注意到他們還站著似的,不等易淮再說什麼,就示意:“幾位,坐吧,彆拘謹。我沒穿朝服,就當尋常江湖人,也彆喊我王爺了,不嫌棄的話可以喚我一聲小五。”
但在座的,怎麼可能真的有人不識趣喊這一聲。
庭院中擺著的圓凳剛好夠數,連薄柿都能坐下。
易淮琢磨了下,覺得來者不一定是惡,多半是拉攏。
就聽榮景雅誠懇道:“我從小就很崇拜燕前輩,一直想與燕前輩見一麵,想聽一聽燕前輩親口說說在江湖裡的那些事,隻可惜一直沒機會。我聽說葉前輩與燕前輩你關係甚好,每年都會切磋交流數次,便忍不住讓葉前輩請你過來,應當沒有冒犯到前輩你吧?”
他這話確實有幾分真心,方才他們過來時,易淮就注意到榮景雅看著另一個自己的眼神亮亮的,對他也有幾分好奇的打量。
如
果這位不是影帝級彆的人物,那恐怕就是個還不怎麼藏得住事的性子了。
說到底,也隻是十幾歲的少年郎,如今朝局雖然混亂,但榮少燁並非是那種攻於心計善弄權術的帝王,甚至還他有些反感,那麼他的兒子間這種事就會收斂很多。
易淮和燕奕歌沒打算暴露他們之間更為緊密的聯係,所以自然是燕奕歌回話:“沒有。”
燕奕歌語氣平靜:“五公子是想問什麼?”
榮景雅隻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尚在弱冠之年,聲音和長相都帶著青澀稚嫩,情緒激動一點,就更顯少年感:“什麼都可以問嗎?!那我聽他們說燕前輩你武功勝過觀大家許多,是真的嗎?!”
這話問得就很耐人尋味了。
榮景雅作為皇子,知不知道觀紅魚和他們皇家的關係,易淮確實不清楚。但如若他知道,這一問就問題很大了。
不過燕奕歌麵不改色,沒有停頓地回答了榮景雅:“也不能這麼說,我們隻是切磋,都沒有儘全力,是分不出真正的勝負的。”
其實就算是全力以赴,觀紅魚也沒法勝過他了。
但因為不知榮景雅此問是何意,燕奕歌的回答也就含糊了許多。
之後榮景雅還問了好些問題,都是江湖上的事。
比如他和雅菊閣那一夜血戰的事,比如他在武林大會上站著擂台一直沒下,比如他與曾經的天下第一比武的故事,還有他和機關道的那些舊事,以及——
“近來江湖上都說前輩你以一葉破了機關道內門的千軍萬馬陣,是真的嗎?”
燕奕歌心說他連那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但因為不知道機關道究竟在賣什麼葫蘆,所以燕奕歌隻勾了下嘴角,語氣隨意:“江湖傳聞總是有幾分誇大的。”
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這話能理解成他隻是謙虛,也能理解成他其實沒有。
榮景雅也聽懂了,他似乎真的是個直性子,沒什麼心機似的,撇了撇嘴,說:“前輩你現在這模樣跟我大哥敷衍我時是一樣的。”
燕奕歌唇角弧度不變,但笑意卻始終不在眼底。
恰好此時有人端著托盤上了酒和一大碟豬頭肉。
豬頭肉很香,隔老遠易淮就聞到了味,湊近時更令人垂涎三尺,哪怕是前不久才填飽的肚子,都被勾得有些饑腸轆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