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在此時才意識到,自己一根中指有多長,又有多粗,還有上頭覆蓋的那些繭,也是他第一次那麼清晰地感知到繭有多粗糲。
但真的要比起來,這一根手指完全是比不上的,所以他在次日午時醒來時,不得不有點打退堂鼓。
真的可以的嗎?
主要是他太清楚自己有多……
這真的是好幾倍,無論是長還是寬。
覺察到自己在想什麼,燕奕歌抱緊了懷裡的人,低低道:“不許想了。”
易淮輕嗬,嗓音是異樣的沙啞:“我想什麼你都要管,控製欲不要太強好吧?”
燕奕歌一隻手糾纏著他的發絲,緊緊攥在手裡,然後再壓在易淮的脊背後:“阿淮,你這話是說自己。”
各種意義上的說自己。
易淮:“……”
他輕嗬,因為昨夜的事,今天脾氣很大。
至於為何昨夜未發作,那是因為累了。
而現在精神上沒有那麼困乏了,易淮就開始跟自己算起賬了:“仗著沒走內力所以我不會有什麼反應可以謹遵醫囑不聽我話就是不停是吧?”
燕奕歌自覺自己昨夜確實有點失控,把人欺負狠了,順從地挨訓:“我錯了。”
易淮又嗬了聲:“還試圖兩根手指……你怎麼不乾脆一步到位呢?”
燕奕歌給他順毛,卻又忍不住用含笑的聲音再把貓逆炸:“你知道我有想過,但太緊了我怕……”
“閉嘴!”
易淮張嘴直接咬了他一口,恰好在另一邊的鎖骨也咬出了血印子,但沒之前那個深。
燕奕歌吃痛,微頓了下,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他撫著另一個自己的長發,眉眼全是言語無法明確表達的繾綣與溫柔。
易淮感覺到他的情緒,終究還是軟了下來。
他哼了哼:“不舒服…你今天要負責給自己當輪椅。”
他這下不是故意鬨什麼情緒,而是真心實意地。
燕奕歌也知道,所以嗯了聲後,笑著道:“天天負責也不是不可以。”
易淮:“……”
雖然他早就知道燕奕歌會這麼回自己,還是不妨礙他抬眼甩了個冷刀。
之後起來時,燕奕歌先坐在床沿,攏了攏自己敞開的衣襟,將鎖骨和胸膛上的深淺不一的牙印掩去了些,才彎腰去撿那個錦囊。
——昨夜另一個他確實是被弄得脾氣太大了,全是啃咬,燕奕歌每次去親他時,都能在他嘴裡嘗到自己的血味。
混合在曖丨色的氣氛中,又分外挑動人的某些神經。
燕奕歌打開錦囊,就見裡頭不僅有煲臘八粥的食材,還有一張折得很小的紙條。
他將紙條抽出來展開。
“…小心楊陌?”
易淮貼上燕奕歌的後背,把下巴擱在了他的肩膀上,探頭與自己一同查看:“有意思。”
燕奕歌
把紙條折好:“我那一個也有。”
他說著,卻沒起身,隻是回過身將易淮接在了懷裡,掃了眼他微敞的衣襟裡露出的慘狀。
比起燕奕歌身上淩亂的牙印,另一個自己身上的就更加令人想入非非。
不僅有指印,還有吻與咬交織的痕跡……
看得燕奕歌舔了下唇,但到底還是壓住了那一瞬間升騰起的火,隻給自己攏好了衣服,係好係帶。
易淮懶懶地任由自己真把自己當娃娃一樣給他梳妝打扮,甚至還特意沒有給他套鞋靴,隻是多穿了雙冬襪,然後彎腰將他抱起。
易淮勾住燕奕歌的脖頸,從這個角度,他隻能看到自己的膝蓋,但不妨礙他輕嗬一聲:“你這算盤打得可真響。”
燕奕歌麵不改色:“悶著打你也知道。”
反正是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每個動作背後的深意。
易淮後麵的異樣感到現在還在,仿佛消散不了半點,所以他也懶得再多計較。
燕奕歌抱著他在椅子上坐下,找到了他隨手脫在這邊的外袍裡的錦囊。
打開後,裡麵也有一張紙條,這張紙條寫著“楊陌常去福來客棧”。
易淮稍挑眉:“我們那天去的那家賣狀元糕的客棧就是福來客棧吧。”
他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那個天字一號房,燕奕歌折好紙條銷毀:“包下那裡的非富即貴,皇族宗室、皇子的可能性最大。”
而且恰好裡頭現在住著不少書生,說不定還會與書生們有交集。
但……是誰呢?
聽風堂既然沒有留是誰的紙條,就說明他們也沒有打探到。
都打探到楊陌常去福來客棧了,卻沒有打探到哪個皇族在福來客棧包了一個天子一號…要麼這個福來客棧有問題,要麼就是對方很擅長於隱藏,恐怕還有多重身份。
易淮胡思亂想了一些東西,最後又自己掐滅:“彆想了。”
他與自己說:“反正不牽扯我就不關我的事,奪嫡和我無關。”
燕奕歌嗯了聲,打開了窗戶一點換換氣,外頭的冷空氣倏地就灌了進來,風雪的味道也飄進來,讓易淮瞬間徹底清醒:“越來越冷了啊……”
他喃喃:“也快過年了。”
昨日萬生煙就住進了天府裡,也不知今日在京中掀起了多大的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