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就如今日這場迷眼的風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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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在這樣的大雪日,易淮有客來訪,走得還不是正門。
對方落進院子裡的那一刻,燕奕歌原本低著且溫和的眉眼瞬間就變了味。
他淩厲地朝那個方向掃去,手裡的力道卻依舊控製得完美,捏碎了核桃殼,卻沒有讓核桃肉碎掉一點。
易淮慢悠悠地從他掌心裡撿起核桃肉,因為不想動,所以抬了抬下巴,示意另一個自己去看看:“去吧。”
話剛出口,兩個易淮就同時想——像在招呼狗。
嘖。
易淮心道不要罵自己。
燕奕歌起身,擦了下手,含笑揉了一把自己沒紮起來的頭發,這才轉身繞過屏風去院子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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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過回廊時,就見薄柿戴了銀箔麵具從另一頭探出來,燕奕歌給她打了個手勢,薄柿便頷首,退回到了屋內。
燕奕歌動了動鼻尖。
這具遊戲賬號的身體五感比常人要敏銳得多,所以他從出來時,就在冷冽的風雪味中嗅到了微弱的血腥味。
燕奕歌加快了腳步,便看見了葉斕撐著一個蒙麵女子立在院落中,血染紅了一片白雪,看上去艷麗又詭譎。
那女子的手臂有點無力地勾在葉斕的脖頸上,葉斕一手攬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撐著玉郎傘,打在自己的頭頂上,遮了飄落的大雪。
女子半邊身子都是往下落的,像是被打斷了骨頭的人站不直,帶動得葉斕也微微往她那邊側身。
她垂落在身側的那條手臂還在往下滴血,而且看滴血的速度,隻怕傷得不輕。
“…老燕。”
葉斕的語氣也有幾分複雜和凝重,沒有半點往日的輕丨浮:“得麻煩你幫個忙……”
燕奕歌垂眼掃了那女子一眼:“…先進去再說。”
他其實不想管,但他清楚原本的自己就算心不是軟得跟橡皮泥做得似的,也多少會為這個場景動容。
而現在另一個他就是原本的自己。
他不想惹自己不高興。
“這邊。”
燕奕歌打開了旁側空置的房間。
葉斕也沒嫌棄裡麵床都沒有一張,就發力扣緊了女子的腰,然後將她帶入了屋內,留下了一地長長的血痕。
燕奕歌掃了眼,又看了眼簷上的血跡,到底還是喊了薄柿出來:“薄柿。”
薄柿就在旁側的屋子,始終凝神聽著動靜,聽見主子召喚,立馬推門而出。
“清理一下。”
“是,莊主。”
燕奕歌在心裡跟自己說:“阿淮,是葉斕。”
他把情況簡單說了下,易淮揚揚眉:“你抱我去看看。”
於是燕奕歌又言簡意賅地與葉斕說了聲等著。
葉斕點點頭。
不消一會兒,燕奕歌就抱著易淮,還拿了些可能用得上的傷藥和絹帛出現了。
易淮看了眼躺倒在地上呼吸都有些微弱了的女子,心說好像和葉斕也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啊。
但葉斕卻為了救她跑到他這兒來了。
而且葉斕還說:“老燕,可能過會兒天樞院的人就會來搜查了…還得想個法子瞞過去。”
兩個易淮一時間都沒說話。
他們都是男人,不好幫她處理傷口,所以還是得迅速清理完血跡的薄柿來。
薄柿合上了門,兩人三個身體站在廊下,燕奕歌淡淡開口:“她是你什麼人?”
葉斕苦笑了聲:“孽債。”
易淮揚眉:“你欠的風流債?”
“……我雖然是這種人,但她不是好吧!”
葉斕是真的有點頭疼:“她是朝廷正在通緝的珠寶大盜的頭子。”
燕奕歌示意他繼續。
葉斕撚著傘柄,輕歎:“她會被抓到是因為我。”
他簡略地說了一下那天夜裡碰見這名女子的事,然後道:“但我沒有想到今日她會幫了我一把…這份恩情總要還。”
他沒有詳說她是怎麼幫到他的,易淮便知道葉斕不想說,便也沒有多問:“我感覺她傷得很重。”
“是,我和她遇上時她的肩胛骨已經中了巡防營的箭,那箭你是知道的…更彆說還有彆的傷。”
易淮確實知道:“那薄柿處理不了,薄柿隻能幫她止血,不能解毒。”
他想了想:“你去找巫沉凝,依舊彆走正門,輕功飛出去,表現得急一些,跟巫沉凝就說我身體又不舒服了,還吐了血,她能夠明白。”
燕奕歌接了句:“記得帶巫沉凝進來時也彆走正門。”
葉斕猜到他可能要布置什麼,也知道時間緊迫,故而沒有多問,隻點點頭,又飛身離去了。
那頭薄柿收拾了一下後出來,確實也沒有辦法:“莊主,她中毒了,我們沒有解藥……而且她肩胛骨那一箭我有點不敢處理,怕會傷到她的心脈。”
“還有就是,”薄柿輕聲:“她好像是吉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