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梅閣位置偏西北,其實按照地圖來看,機關道內門差不多是在清竹閣正上方的位置,但官道不能這樣直線橫穿,除非進城。
但進城就要耗費太多時間,速度也快不起來,還不如繞一下路。
機關道內門和天山離得近,就像是江河兩岸的關係,中間隻隔了一條江。
龕朝北部土地遼闊,不像東南兩邊城與城要密集許多,所以官道也要寬敞,還有不少山穀。
易淮他們這一路甚至還遇上了兩撥山匪。
但山匪還沒露麵,燕奕歌就先一步打開了窗,露了半張臉,和薄柳的劍鞘,就叫他們默默縮了脖子,沒敢出來造次。
易淮不由得笑著在心裡與自己說:“內測版時真是給他們留下了太多的心理陰影啊。”
易淮不是第一次遇上這些山匪了,以前內測版時他每次騎馬過時,總會遇見他們跑出來攔路打劫,後來易淮和他們打了幾次,甚至還反搶過他們,他的惡名就在這些山匪間傳開了。
這些山匪裡,有些也是俠義之士,隻劫富,遇上窮人險難還會
幫一把。
不過有些也是那種惡人,易淮遇上就順手解決送官了。
霜梅閣位於烏遼,這個時節來烏遼,就是來看雪的。
真是渾天一色。
進城的關卡依舊查得不嚴,進入後,霜梅閣的閣主可不像季照彤那樣特意在城門口候著等易淮。
這位閣主和易淮本身就有些摩擦,也比試過好幾次,都敗於易淮,但就是不服氣。
他們找了家客棧落榻,這個時節,烏遼城內的客棧生意都有些凋零,故而見到他們時,難免分外熱情。
好像整個客棧的人都在為他們服務,又是幫車夫停泊馬車,又是忙招呼上薑茶熱水,還說要抬兩個炭盆……
還是燕奕歌出聲攔了,掌櫃和幾個小二才沒有那麼忙碌。
也是因為這樣,熱菜熱飯上得格外快,掌櫃還送了新鮮的熱牛乳。
在烏遼這種西北地帶,牛乳就沒那麼稀罕了。
這裡土地草原遼闊,畜牧業發達。
易淮沒有乳糖不耐受,所以等人走了後,先捧著碗喝了口牛乳。
今天又是個大雪天,外頭風雪交加的,他不過是在城門口轉了一下,剛才在客棧前下了馬車,就冷得很想就此不動了。
燕奕歌用內力暖好了湯婆子,放到易淮的懷裡,再把人抄起來抱到自己懷裡,困在臂彎間,同時運轉內力替另一個自己暖身體。
易淮舒服地喟歎了聲,稍稍偏頭,在自己的頸窩處蹭了蹭,同時也是舉起了手裡的碗。
燕奕歌低下頭,就著他的手喝了口:“…味道比鯉泉的要好。”
“畢竟這裡的牛不一樣一些。”
易淮和自己一口一口地分完,又動了動另一條被壓著的手臂,似笑非笑地抬眼:“你這樣我怎麼吃飯?”
燕奕歌麵不改色:“我喂你。”
從被他圈在懷裡時,易淮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所以也並不意外,隻輕哂了聲,忍不住道:“明明是個懶癌,卻能因為掌控欲這麼勤奮……果然打敗懶癌的隻有欲丨望。”
燕奕歌也不辯解,手臂半壓著自己,伸手去拿了碗筷。
易淮哼笑一聲,但還是任由自己已經開始把他當娃娃對待了。
說到底,他確實被冷得有點不想動。
也是因此,這頓飯吃得格外的久,等到吃完後,燕奕歌也沒急著喊小二上來收,而是先低下頭管自己討了個吻。
不算深,不帶什麼情丨色,隻是簡簡單單一個吻。
易淮已經半側坐在他懷裡了,骨子裡散發著茶飽飯足後的懶意,那雙桃花眼半耷拉著,好似下一秒就要睡著了,像是隻吃飽後窩在自己溫暖的窩裡的慵懶貓咪。
燕奕歌捏捏易淮的指尖:“睡會兒?”
這一路易淮都沒怎麼睡好。
就算走官道,也是荒郊野嶺的,難免聽見狼嚎,馬車也總歸有些搖晃,他現在身子骨是比以前要好很多了,但病弱和嬌氣本就不是一個概念。
後者還是存在於這具從小就被嬌養著的身軀裡的。
易淮點了頭,燕奕歌就將他懷裡已經隻是溫的湯婆子拿出來,然後直接將人抱起,轉去了內間。
燕奕歌低頭親了一下他的眉心:“我先讓小二來收拾了就來陪你。”
易淮的鞋靴和外袍都被他褪下:“嗯。”
話是這麼說的,應也是這麼應的,但無論是哪個易淮,都知道一定會等到自己上丨床才能睡著。
易淮其實真的很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