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殘刀咳出一口血,衣衫炸裂,露出無數傷痕。
看到傷痕,他神色一怔。
是從什麼時候,自己沒有受傷?
年少時的殘刀是一名武癡。
他無門無派,獨自一人踏上武道。
每當有武夫出手,他都會跑過去,仔細觀看那人的武學。
久而久之,他成為一名武夫。
孤身一人的他,在挑戰武夫的道路上不曾停歇。
從對戰中學習經驗與武學。
領悟自己的刀法和功法。
哪怕是遍體鱗傷,也從不低頭。
他有些恍惚,對了,是在一次被擊敗後。
自己再也不敢向更強者出手,轉而妒恨那天賦卓絕的天驕們。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在四境中,自己再也走不出一步。
直到遇到當年的林北。
那是他第一次從低於自己境界的人身上感受到驚悚,同時,那樣不屈的眼神,讓他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仿佛殺不死一般,每一次被逼入生命攸關,就會變得更強。
最後一次甚至自創槍法,用槍意對付四境的殘刀。
殘刀有一種感覺,隻要林北不死,那麼遲早一天自己會死在他的手中。
這個感覺在看到林北後變成具象化。
死亡的威脅讓殘刀有一種窒息感。
“這就是被我殺死的人感覺嗎?”
他小聲低語。
忽地,他扔下武器,右手抓住槍柄。
貫穿的傷害並不重要,那附著上麵的氣血之力以及槍意才是致命。
“給我開!”
玄鐵槍被一點點拔出,上麵的槍意讓殘刀如同握在長滿荊棘一樣。
殘刀麵無血色,猙獰著、嘶吼著。
玄鐵槍劇烈抖動。
林北麵色凝重。
淩瓏雨不敢置信,“這都沒死?”
那一槍足以瞬間摧毀四境軀體。
可殘刀千錘百煉的意誌,硬生生支撐著他將玄鐵槍拔出。
哪怕是敵人,地河也忍不住敬佩道:“能夠領悟武道意誌的人,從來沒有泛泛之輩。”
哪怕是高傲的修仙者,見到這樣的武夫,也忍不住感慨。
林北深吸一口氣,這老東西簡直打不死。
武力值下降,加上林北失去武器。
現在的情況對他很不利。
林北準備拿出原味褲衩,雖然羞恥,但也顧不上了。
那邊的殘刀看了眼手中掙紮的玄鐵槍,槍意在他的手中被壓製到極致。
他神情有些恍惚,“我記得你,當年也是你。”
他抬頭望向林北,舉起長槍。
明明隻是擲出,卻裹挾如流星之勢。
不用懷疑,這一槍足以殺死一名四境。
林北氣血之力爆發,肌肉隆起如同閃電般探出右手。
長槍入手,林北隻覺一股巨力襲來。
低喝一聲,右腳後退一步。
身後地麵炸開,刮起十米煙塵。
他望向殘刀,將武器扔回來,這是個錯誤的決定。
地河強撐著身體,劍指豎起點在額頭。
那一縷劍氣蠢蠢欲動。
林北抬手阻止他,“不必了。”
地河不解。
林北看向殘刀方向。
槍意入體,加上氣血之力轟炸。
就算是接近五境的武夫,此刻也走到了儘頭。
殘刀身體搖搖晃晃,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武器,沒有去撿起來。
與林北跨越距離視線碰撞。
“殘刀,嗬,殘道,道路已殘,前進無路。”
殘刀發出沉沉低笑,這一槍讓他重新醒悟。
林北的身形與曾經的那個年輕人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