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若敢下這道聖旨,他就敢抗旨不尊,還敢跟禦史台的那些禦史一起罵朕你信不信?”
“皇權天授那不過是說著好聽罷了,你還真當朕是天王老子,一道聖旨下去想乾就乾什麼,誰都會聽朕的?”
若皇帝真有這麼厲害,那就不會有那麼多被顛覆的王朝了,這皇位也輪不到他們老齊家來坐。
齊景軒聞言一愣,雙膝一軟,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他壓根沒想那麼多,隻想著他父皇的話應該是最管用的。若是連他父皇的聖旨都沒用,那他要如何才能娶到沈嫣啊?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啊?我是真的急著娶她啊……”
他喃喃道。
“朕怎麼知道?”
皇帝道。
“你往常小打小鬨闖些禍也就罷了,朕還能想法子給你擦擦屁股,如今這般欺負了人家女兒,還想順勢把人家娶了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告訴你,這次非但你沒有好果子吃,朕還得跟著受牽累!明日參你的折子裡起碼得夾著一半罵朕的!”
他說到這又忍不住開始翻舊賬:“你說說朕這些年都為你挨了多少罵了?之前你把人推下河,還有燒了人家屋子那回……還有你五歲那年,剪了太傅的胡子……”
“將來史書上若罵朕是個昏君,那八成就是因為你!”
他這邊喋喋不休,齊景軒那邊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滿腦子都是如何才能娶到沈嫣,如果一時娶不到,又要怎麼做才能避免她自儘?
思來想去,也沒有什麼好法子,隻得對皇帝道:“父皇,那您先從宮裡調兩個宮女去沈家吧。不,多調幾個過去,讓他們定要好好照看沈小姐,不錯眼地盯著她,一刻都不能離開她身邊!”
皇帝這邊正罵的起勁,被他冷不丁這麼一打斷,下意識問了一句:“安排宮女作甚?”
“免得沈小姐自儘啊。”
齊景軒道。
“雖然我已經言明都是我的不是,但沈小姐畢竟是女子,遇到這樣的事總是難免被人議論。我怕有人說些難聽的話傳到她耳朵裡,致使她想不開自儘了。”
皇帝一怔,回過神後點了點頭。
現今的場麵本就很不好看了,若是沈嫣自儘了,那就更不能善了了。
屆時人人都會說是他兒子把人逼死的,他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難以轉圜。
皇帝頷首,正要答應,就聽齊景軒又道:“順便在派個太醫過去。”
“太醫?”
皇帝皺眉,上下打量他幾眼:“你……你真把沈小姐給……”
他也是個男人,知道男人若真醉的厲害了,八成是不能成事的,能成事的那八成就沒怎麼醉,不過是借酒行凶罷了。
聽成安侯說他事後讓人查驗過,齊景軒與沈嫣躺過的那張床上沒什麼彆的痕跡。
皇帝本以為齊景軒隻是醉酒後神誌不清,把人擄過去了而已,可他現在讓他安排個太醫過去,不由讓他多想了些。
“沒有,”齊景軒搖頭,“我是怕萬一沈小姐真的尋死了,有太醫在旁側,沒準還來得及救上一救。不然等咱們知道出事了再派人過去,肯定就來不及了。”
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皇帝略想了想便答應了,喚來宮人安排了宮女太醫前往沈家。
齊景軒回想前幾世的經曆,隻要派人把沈嫣盯緊了,她前兩日應當就不會死,所以暫時不用太擔心。
但他若不想重蹈覆轍,就不能這樣乾等著,必得在這兩日想出法子應對才行。
把希望寄托於旁人身上是必不能成功的,唯有親自盯著沈嫣他才能放心。
可唯一能親自守著沈嫣的方法,就是讓沈嫣嫁給她。沈嫣若不嫁給他,他要如何盯著她?總不能他搬到沈家去住吧?
就算他想,也得沈家同意啊。
齊景軒跪坐在地冥思苦想,就在愁的滿頭青絲都要掉光的時候,腦中忽地靈光一現,猛地一拍大腿:“有了!”
說罷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拔腿就往外跑。
才吩咐完宮人的皇帝嚇了一跳,忙道:“你去哪?”
但哪還有什麼回應,齊景軒早一溜煙跑出殿門了。
皇帝氣得跺腳,對福順道:“讓人去盯著他,不許他再去沈家撒潑!”
福順應諾,忙交代下去了。
………………
齊景軒一路跑出宮,直奔沈家。
宮裡跟來的人見狀阻攔,哪知正趕上沈鳴山從沈家出來請大夫,雙方在路上碰見了。
齊景軒一見沈鳴山,大喜,急躥兩步上前,高聲道:“沈大人,你不願將女兒嫁給本王,那我入贅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