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脈(1 / 2)

繼那聲“嶽父大人”後,沈鳴山又差點因這句“入贅”崴了腳。

齊景軒身邊的幾個禁軍也是一驚,看看沈鳴山又看看他,滿臉的一言難儘。

沈鳴山雖早知這晉王不靠譜,但因齊景軒素喜曠課,一次都沒在他的課上出現過,所以兩人無甚接觸,他對他也就無甚具體的了解,多在傳言中聽到他的名字,哪想到頭回打交道就是今日這般情形。

沈鳴山急著去請大夫,實在無暇與他多說,丟下一句“王爺莫要胡言亂語”便準備離開。

齊景軒卻擋住去路,道:“沈大人,我是認真的,我真的可以入贅!隻要你答應,我今日便過門,這就搬到你家去!”

搬到我家?

沈鳴山本就著急,這會兒更是又急又氣。

你與我女兒之間發生了這種事,還想搬到我家去住?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他滿腔怒火幾欲噴薄而出,因惦記著身子不適的蘇氏才強忍了下去,道:“我有要事在身,還請王爺不要堵住去路!”

說完就要繞開他。

奈何這條胡同實在不寬敞,沈鳴山一側步就又攔過來。

“嶽父是要入宮見我父皇嗎?那你不必去了,我方才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他已知道是我的過錯了。嶽父若對我還有什麼不滿,明日上道折子罵我便是,實在不必多跑這一趟,咱們還是先說說入贅的事吧。”

這一口一個嶽父叫的沈鳴山怒火中燒,厲聲道:“本官與殿下素無瓜葛,何來嶽父之還請殿下慎言!”

“以前無瓜葛,現在可以有了啊!隻要本王入贅,那沈大人就是我的嶽父了!”

齊景軒一本正經道,覺得自己說的半點沒錯。

沈鳴山認不認他這個女婿他不管,反正他是認定了這個嶽父了!

兩側院牆內早有街坊鄰居聽到熱鬨探出腦袋來看,這會聽他這麼說,有人沒忍住笑著冒出一句:“入贅是男方嫁到女方家裡去,那不能叫嶽父,得叫爹!”

這話引得其他看熱鬨的人一陣哄笑,齊景軒卻不以為忤,反而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長身一揖張口就要叫爹。

沈鳴山一看他張嘴就覺不好,下意識道:“住口!”

齊景軒動作稍頓,但很快就繼續流暢地一揖到底,回道:“是,父親大人。”

這“父親大人”又讓胡同裡響起一陣哄笑聲,跟在齊景軒身邊的禁軍抬頭望天,隻歎這丟人的差事怎麼就輪到了自己。

沈鳴山則被氣的麵皮直抖:“你……你簡直……”

話沒說完,胡同口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是宮裡安排的太醫和宮女來了。

周太醫一進胡同口就看見前方的晉王一行人,他先上前給齊景軒見了個禮,這才對沈鳴山道:“沈大人,下官奉命前來照看令愛,既然正巧碰見了,那就勞煩大人帶個路。”

“奉命?”

沈鳴山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齊景軒。

周太醫忙朝著皇宮的方向拱了拱手,道:“是奉陛下之命。”

聽說是皇帝的意思,沈鳴山麵色稍霽,但仍未答應,隻道:“內子身子不適,我正要去請大夫,待人來了我請大夫一道給小女看看,就不勞煩周太醫了。”

他不想這個時候承皇帝的恩情,免得回頭算賬的時候說不清楚。

周太醫一怔,正想開口說些什麼,齊景軒已先一步道:“沈大人這是何必?外麵的大夫醫術再好能比得過宮裡的太醫?您就算看我不順眼,也不該拿尊夫人和令愛的身子開玩笑啊。”

“何況今日本就是我不對,我這個做兒子的犯了錯,我父皇這個做老子的派個人過來看看受害人和受害人的家眷不是應該的嗎?您何苦拒絕?”

這話雖隻是為了讓沈鳴山同意周太醫去沈家才說的,卻很有幾分道理,兩旁看熱鬨的人裡有人笑著起哄:“對,應該的!”

齊景軒立刻喜笑顏開,對著說話那人拱手道:“多謝,多謝。”

這架勢看著不像個王爺,倒像是酒樓茶肆裡的說書客在感謝客人們捧場,引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眼見著沈鳴山額頭青筋直跳,周太醫趕忙上前低聲道:“沈大人,話糙理不糙,有在這耽誤的功夫,我都已經隨你去了家裡給尊夫人看診了。”

“陛下既已下了旨,你就當給下官一個薄麵。不然我就這麼回去,也不好跟陛下交代啊。”

齊景軒聽不見兩人在說什麼,還在揚聲勸:“沈大人,我在成安侯府的時候就見沈夫人麵色不太好,似有不適,你還是快讓周太醫去看看吧,萬一耽誤了就不好了。”

旁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蘇氏這是有了身孕,且因今日之事氣急攻心動了胎氣,正是需要看大夫的時候呢。

想到自己出門時妻子不適的模樣,沈鳴山握了握拳,沒再猶豫,終是答應下來,帶著周太醫往自己家走去。

一行人沿著胡同往裡走,約莫到了胡同中段,沈鳴山停在了一處院落前。

院門仍被從裡麵拴著,這次來開門的是沈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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