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齊景軒和沈嫣賜婚的聖旨如眾人所料那般很快就下來了,婚期定在五月二十二,還有一個多月便要完婚,可謂倉促。
皇帝本不想將婚期定的這樣早,覺得對兩個孩子不好,也有損天家顏麵。
淑妃不以為意,讓他與其自己定奪,不如問問兩個孩子的意思。
齊景軒那裡自不必說,他恨不能立刻將沈嫣娶回家,自然是越快越好,便是五月二十二這個婚期他還覺得晚了呢。
沈家那邊皇帝以為他們會希望鄭重一些,日子不要定得太早,免得旁人覺得沈嫣不受敬重。
沒想到派人去問時,他們竟也說越快越好,於是兩人的婚期就這麼定了下來。
賜婚的聖旨送到沈家時,同時送去的還有大量的賞賜,擺滿了沈家大半個院子。
沈鳴山和蘇氏都很清楚,這些不僅是給沈嫣的賞賜,也是給她準備的嫁妝。
沈嫣雖出身寒門,但畢竟是要嫁入晉王府做王妃,出嫁時的嫁妝若是太過寒酸,未免落了天家顏麵。
街坊四鄰都是尋常百姓,沒那麼多彎彎繞繞,見沈家不僅得了皇帝賜婚,還得了這麼多賞賜,紛紛前來恭賀。
沈鳴山笑著應了,待大家走後便將所有賞賜都收好,連帶著單子妥貼保管,準備等女兒出嫁時原封不動地給她帶走。
沈家這邊為賜婚的聖旨熱鬨時,京城不少高門大戶也有了些許動靜,蓋因宮中那位向來不管事的淑妃娘娘忽然一反常態辦起了賞花宴,許多世家貴女都在邀請名單上。
“原以為淑妃對這樁婚事應該是不滿意的,現在看來倒也未必。”
“滿不滿意又能如何?他兒子自己做出的好事,她除了事後幫著周全,還能如何?”
“就是,左右這兒媳婦是注定要進門了,打她的臉就等於打自己兒子的臉。她慣來寵愛晉王,哪裡舍得?便是再不喜歡也得咬牙忍了,做出滿意的樣子。”
“聽說李閣老家也受邀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去?當初晉王和李閣老的孫女可是說過親的,結果沒成,還鬨出好大的笑話。”
“淑妃這是明擺著想給她未來兒媳婦抬轎呢,咱們到底去不去?”
“且等等看吧,若是去的人多,咱們也去露個臉。若是沒什麼人去,那咱們便是不去想來也沒什麼。”
諸如此類的對話出現在各個府邸,眾人不似往日能去宮中赴宴時那般歡喜,反而各個都持觀望態度,尤其是觀望著百官之首的李家。
倘若李家家眷不去,想來淑妃娘娘的這次賞花宴必然十分冷清。
………………
沈嫣初來京城,從未入過宮,而她即將嫁入晉王府,日後少不得要入宮拜見,不懂宮裡的規矩禮儀是不行的。
為免她來日在宮裡出什麼差錯,淑妃親自挑選了一個嬤嬤送到沈家,讓她教導沈嫣禮儀。
這位嬤嬤姓胡,今年已五十來歲,打從淑妃入宮時就跟在她身邊,很得淑妃信任。
齊景軒起初知道宮裡要派人過來時(),還生怕來的是什麼過分嚴苛的(),一聽說是胡嬤嬤,頓時放下心來。
“阿慈你放心吧,胡嬤嬤人很好的,素來待人和善,你隻要認真學,她肯定不會為難你。”
兩人前幾日總出去玩,齊景軒覺得沈小姐沈小姐的叫著實在生分,便自作主張地改了口,也跟著沈鳴山和蘇氏喚沈嫣為阿慈,其實連她具體是哪個慈都不知道。
沈嫣覺得不妥,糾正兩回,但齊景軒不以為意我行我素,她尋思著左右兩人已經定了親,便也懶得管了,但她自己依然還是和旁人一般稱呼齊景軒為王爺,並無什麼不同。
沈嫣學東西很快,胡嬤嬤來了三日便準備告辭了,臨走時拉著她的手笑說:“沈小姐真是老身這些年見過的最伶俐的人兒,頭天就學的八九不離十了,三日已學的像是生來便是世家大族的閨中小姐一般。”
“隻要沈小姐記得這幾日所學,應付宮中的日常禮儀便不會出錯。至於以後其他祭典之類的場合所需的大禮,到時再學也不遲。”
沈嫣點頭應諾,道:“都是嬤嬤教得好。”
胡嬤嬤滿是皺紋的臉上笑開了花,輕撫她的肩頭,道:“沈小姐是有大造化的,將來必定平安順遂,榮華一生。”
她說著又看了眼這幾日一直坐在沈家牆頭長草的齊景軒,神情無奈又帶著幾分慈愛,溫聲對沈嫣道:“老身是看著王爺長大的,你彆看他有些不著調,但其實是極好的,你與他相處久了便知道了。”
沈嫣也順著她的目光往牆頭看了一眼,笑著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她對齊景軒的了解還不多,不能斷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想來外麵那些傳言確實是言過其實了。
與沈嫣告辭過後,胡嬤嬤又與沈鳴山和蘇氏打了招呼,這才離開了沈家,往巷子外走時不忘瞪了牆頭的齊景軒一眼,嗔道:“王爺快下來吧,這般整日掛在人家院牆上,叫人看去像什麼話?”
齊景軒隻嘿嘿笑,一動不動:“沒事,我本來就不像話,大家都習慣了。”
胡嬤嬤無奈,見他眼底青黑,又順嘴問了一句:“王爺近來沒休息好嗎?怎麼臉色看上去這樣差?”
齊景軒忙擺手:“沒有沒有,挺好的,我就是想著自己馬上要成親了,高興的整完睡不著覺,這才臉色不大好。嬤嬤回宮可千萬彆跟我母妃說,不然她又要笑話我了。”
胡嬤嬤失笑,見他除了臉色不太好以外確實沒有什麼其他異樣,精神頭看上去也還行,這才抬腳離開了。
齊景軒目送她走遠,舒了口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底。
他這幾天確實沒睡好,但並不是因為快成親了高興的,而是因為沈嫣不願意他總睡在她家門口,把他趕回王府了。
他本以為自己回了王府,晚上能睡得踏實些,誰知道因為惦記著沈嫣,怕她出事,每晚都要驚醒好幾回,睡的還沒有在沈家門口打地鋪的時候好呢,這才臉色越來越差。
齊景軒因此越
() 發盼著能早些與沈嫣成親了,甚至連這隻有一個來月的婚期都有些等不及,隻恨當初欽天監怎麼沒算個更早的吉日出來。
若有更早的,他一定不選五月二十二。
這般想著,齊景軒便又轉頭去看還在院中沒有進屋的沈嫣,歡快問道:“阿慈,要出去玩嗎?”
這幾日沈嫣都關在家裡學規矩,一日都沒出去過。
齊景軒想一直盯著她,便也一直守在沈家門口,除了晚上回王府睡覺以外哪都沒去。
早前還不覺得有什麼,跟她一起出去玩了幾天後便覺得這樣的日子著實沒意思,無聊的緊。
如今胡嬤嬤走了,他便想立刻帶沈嫣出門,將他還未待她去過的那些地方都走一走。
沈嫣卻搖了搖頭,道:“後日就要入宮了,我想再溫習一下胡嬤嬤教導我的規矩禮儀,免得出錯。”
齊景軒嘴角一癟,失望地哦了一聲,趴在沈家牆頭上又不動了。
沈嫣見他蔫嗒嗒地趴在那裡,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笑道:“胡嬤嬤教了我很多規矩禮儀,但宮裡要注意的想來不止這些,王爺可能與我說說其他的?”
“比如……入宮後我應該避諱些什麼?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能哪些人不必害怕,哪些人一定不能招惹?”
“胡嬤嬤是宮中伺候的,那些跟主子們有關的人情世故怕是不便與我多說,王爺可能跟我說”
齊景軒見自己終於能派得上用場了,不用隻乾巴巴地趴在牆頭看著她,立刻又高興起來,坐直身子道:“可以啊,我知道好些事呢。”
說著身子一歪就想從院牆上翻進沈家,但院中的周太醫用力咳了一聲,他動作一頓,隻得老老實實繼續坐在牆頭,對沈嫣招了招手:“你走近些,咱們小聲說。”
沈嫣依言走到牆根底下陰涼處,兩人就這麼一個坐在牆頭,一個站在牆角下,低聲說起了宮中的事。
周太醫坐在藤編的躺椅上,一邊納涼一邊看著兩個小人兒嘀嘀咕咕說悄悄話,無奈地搖了搖頭,慢悠悠地品著茶,倒覺得在沈家待著也不錯。
俸祿照領,隻要伺候一個病人就行,還沒有宮裡那些亂七八糟的醃臢事。
省心哪。
………………
初九這日,沈嫣乘車入宮。
今日是進宮赴宴,馬車要直接駛到宮門口,尋常雇來的馬車無法靠近,故而她坐的是齊景軒的馬車。
齊景軒本是想和她一道入宮的,但因淑妃這次邀請的都是女眷,他出現在這裡不大合適,所以便和沈嫣分頭走了,馬車給了沈嫣,他自己則先行入宮了。
沈嫣來到宮門前時,這裡已經來了不少人,都是各家夫人帶著家中女兒一道來的。
沈嫣獨自一人本就鶴立雞群,加上她乘坐的是王府馬車,眾人便紛紛投來打量的目光,但大多都隻是看一眼或是對她點點頭便收回視線,沒有人上前與她主動攀談。
沈嫣沒有什麼認識的人,也沒有主動上前與人
攀談的想法,便隻是自得其樂地打量眼前近在咫尺的宮城。
她還是年幼隨祖父入京時曾遠遠地看過這宮城一眼,早已沒了印象,如今這般走到近處,方覺這宮城比想象中更巍峨雄偉。
她看著高高的宮牆,不禁又想到去雅風苑時,齊景軒說那宅子太小。
一個在這巍峨宮城裡長大的孩子,可不是看哪裡都覺得小嘛。
沈嫣不禁失笑,心底暗藏的些許緊張隨著這莫名的念頭消散了。
待各府女眷到齊,入宮的時辰也到了,宮裡早派了引路的宮女內侍在門口守著,引領眾人往今日設宴的地方而去。
平日裡這種場合,女眷們入宮時大多是按照各自品級依序入內,沒有誥命在身的則按照丈夫或者父親在朝中的官職高低來排序。
按照這種規矩,沈嫣本應走在人群最末,但昭華宮一早便派了人來在宮門口候著,一見沈嫣從王府的馬車上下來便知是她,直接便領著她走在了人群中一個不前不後的位置。
這個位置既沒有超過有品階的誥命夫人,又沒有太靠後,一看便是淑妃刻意安排的。
有落在後頭的世家小姐看到了,忍不住小聲嘀咕了幾句,被自己的母親瞪一眼後便不敢說話了,隻低著頭默默跟著。
沈嫣視這些為無物,宮人安排她走在哪裡她就走在哪裡,既不為自己走在了那些官家夫人前麵而自得,也沒有因此而畏手畏腳,看上去倒很是大方得體,讓一些本就在打量她的世家夫人暗暗點了點頭。
淑妃入宮十餘載,這是她頭一次主動舉辦宴會,皇帝很給麵子,直接將建章宮撥給她待客。
建章宮緊挨著太液池,風景甚美,其中有片荷塘更是宮中有名的納涼聖地。
如今荷花雖未盛開,但已隱隱有些花苞,連天碧葉中星星點點的粉白,很是好看。
淑妃坐在建章宮的正殿,看著盛裝打扮的各府女眷一個個入內,不失禮數地一一招呼了,但神情始終淡淡。
直到她派去的宮女引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入內,她這才稍稍坐直了身,眼中笑意深了幾分。
她一直好奇,什麼樣的女子竟讓她那個傻兒子開了竅,今日終於能見上一見了。
沈嫣依著胡嬤嬤先前的教導,上前給淑妃見了禮,儀態端莊,落落大方,絲毫不見頭回入宮的緊張局促。
前兒個胡嬤嬤從沈家回來,就在淑妃麵前將沈嫣好一通誇,說她如何聰明,規矩禮儀學的又快又好,待人接物也很是得體。
淑妃那時還想,在家練習時做得好,可不見得入宮了也能做得好。
多得是人私下裡學習規矩禮儀時都不錯,但一進宮就亂了方寸,醜態百出。
但顯然眼前這女孩子並不是那種會輕易緊張自亂陣腳的人。
淑妃眼中笑意更濃,對沈嫣伸手道:“到本宮身邊來。”
沈嫣依言上前,淑妃拉著她的手將她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越看越滿意。
雖說她
那兒子不靠譜,但挑媳婦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她與沈嫣寒暄幾句,問她年歲,問她平日裡喜歡做些什麼,問她讀過什麼書。
問這些自然不是真的不了解,而是為了表示自己對沈嫣的親近,免得旁人以為她看不上這個兒媳婦,輕慢了她。
至於沈嫣的年紀喜好,平日裡為人如何,其實早在齊景軒想要求娶沈嫣的時候她就已經讓人去查過了。
兩人簡單地說了幾句話,淑妃這才想起什麼般,作勢看向她身後:“你娘怎麼沒陪你一起來?”
沈嫣恭謹回道:“娘娘設宴,家母本是很想來的,但她有孕在身,胎像又一直不大穩,周太醫說不宜走動,還是在家裡靜養為宜,臣女便勸她在家中歇著了。”
“家母為此很是過意不去,臣女出門時她還特意叮囑,讓我跟您道個歉,說改日身子好些了,定當入宮賠罪。”
蘇氏不放心沈嫣獨自入宮,原本的確是想陪著一起來的,但沈嫣知道今日這場宮宴不見得太平,怕母親來了會動了胎氣,加之周太醫確實說她最好是在家中靜養,一番苦勸後她這才答應留在家裡,沒有陪她一同進宮。
淑妃自然也知道蘇氏有孕的事,不過是專門多問一句表示關切,順便好叫她親自解釋一下蘇氏沒來的緣由,叫在場人都聽聽,免得回頭有人嚼舌根說沈家不懂規矩,隻讓她一個女兒家獨自入宮。
待沈嫣說完,她當即對自己身邊的宮人吩咐:“我宮裡還有幾盞血燕,你回頭包了給沈家送去,再去江院使那裡問問有什麼利於安胎的東西,也都準備一些,一道給沈夫人送去。”
她說著又轉過頭來,對眾人笑道:“本宮許多年沒生養過了,早不記得這種時候應該準備些什麼了,也隻能勞煩江院使了。”
眾人都隻是會心一笑,知道她這是在給沈家做麵子。
江太醫堂堂太醫院院使,這些年幾乎都在專職照顧她一人,便是皇後那邊有個什麼頭疼腦熱,也得先問問江太醫忙不忙,昭華宮這邊有沒有事,確定這邊無礙才能把人請去。
如今她一句話吩咐下去,給沈夫人準備補品這種小事也要江太醫親自過問了。
能受邀入宮的基本都是各府的當家主母,這些人各個都是人精,見狀也紛紛表示起對蘇氏的關切,更有人當場表示回去後也會送些補品去沈家。
沈嫣一一謝過,殿中氛圍一時間到很是和諧,好像每個人都是真心實意對沈家好,從來不曾猶豫過今日到底要不要入宮。
這般寒暄了半晌,淑妃才笑著說道:“左右離開宴還有一會,春光正好,咱們不妨去外麵走走。太液池的荷花雖還未開,但已有了些花苞,倒也好看得緊。”
眾人聞言紛紛應諾,帶著各自的女兒一同向殿外走去。
眼見著就要走出建章宮的殿門時,外麵忽然傳來宮人略顯急促的通稟:“三公主到,五公主到。”
話音未落,兩道人影已經一前一後地闖了進來。為首的三公主麵色不善,顯然是來找茬的。
眾人腳步不由一頓,紛紛看向淑妃。
淑妃臉上倒沒什麼變化,待兩位公主問過安後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不知三公主五公主前來所謂何事?
三公主今年十六,與沈嫣同歲,生母是六宮之中地位僅次於皇後的嘉貴妃。
她是嘉貴妃唯一的女兒,因此自幼備受寵愛,性子也嬌縱。
她隻敷衍地對淑妃屈了屈膝便直起身,道:“也沒什麼,不過是今日天氣好,我便想帶著妹妹們來太液池這邊走走。”
“誰知走到建章宮附近,宮人卻說淑妃娘娘今日在這裡設宴,不方便讓我們過來。”
“我尋思著娘娘是後宮妃嬪,邀請的想來也都是女眷,既然如此,我與妹妹們有什麼不方便過來的?”
“那宮人實在是無禮,又說是奉了淑妃娘娘你的命令才阻攔我們,我便過來問問,這太液池這麼大,淑妃娘娘辦個賞花宴難不成要將整片地方都圈起來,旁人都來不得?”
她說著還打量了站在淑妃身邊的沈嫣幾眼,雖然沒見過她,但隻看她離淑妃這樣近,昭華宮的玉珠玉蕊又都跟在她身邊,便知道這一定就是自己那位上不得台麵的嫂嫂了。
淑妃仍舊麵色不改,唇邊掛著淺淺笑意,隻是眸光十分清冷,不似方才看著沈嫣時那般溫和。
“三公主好歹也十六歲了,又是貴妃娘娘親自教導的,難道不知道長輩待客時不請自來很不禮貌嗎?”
她聲音不大,語氣也並不生硬,卻分明是在說三公主不懂禮數,還指桑罵槐說貴妃教子無方。
三公主麵色一僵,本就不好的臉色更難看了。
殿中其餘人一時也都不敢吭聲,四周安靜的落針可聞。
眾夫人心裡都在打鼓,看向淑妃的神情頗有些驚訝。
他們其中一部分人是看林李幾家都應下了宮中的邀約,便也跟著一起來的,還有不少則是衝著淑妃來的。
淑妃入宮十餘載,寵冠後宮,卻性子冷清,鮮少與人打交道。
宮中年節時的大宴素來都有她的位置,但她要麼不參加,要麼去了也隻是露個麵就走,不給任何人麵子,也不與任何人來往。
是以各個命婦和夫人們都隻知道宮裡有這麼號人,卻沒誰真的了解她,知道她真實性情如何。
今日好不容易有機會接觸一二,自然不少人都想看看這位淑妃娘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便帶著自家女兒來赴宴了。
若是這位娘娘是個好相處的,跟她多親近親近走動走動總沒錯不是。
反正晉王是肯定不會參與儲君之爭的,淑妃又沒有娘家幫襯,是個沒根基的,便是跟他們走近些,也沒有前朝後宮勾結之嫌,不必擔心什麼。
而自家女兒若是入了淑妃的眼,保不齊以後她能在皇帝麵前美言幾句。
陛下兒子多,沒成親的還有好幾個呢,便是成了親,有些側妃的位置也炙手可熱,譬如東宮……
方才一番接觸下來,
眾人見淑妃雖麵上清冷,但待人接物很有分寸,甚至稱得上八麵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