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自證(1 / 2)

李瑤枝最不喜歡齊景軒的就是這點,尋常紈絝就是紈絝,齊景軒身上卻有著一股子潑皮無賴的勁兒,總是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就像尋常男子被人比作糞土都會十分氣惱,覺得受到了羞辱,齊景軒卻能理直氣壯地說糞土怎麼了?誰這一生能離得開糞土?你是不拉啊還是能飛啊?

分明是無理之言,卻偏偏讓人不知如何還嘴,隻能越發氣悶。

沈嫣不知道齊景軒和李瑤枝之間有什麼過節,見兩人針鋒相對,有些莫名。

她有心詢問,但眼下場又不合適,隻是拉了拉齊景軒的衣袖,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彆這樣。

齊景軒雖然看李瑤枝不順眼,但想到方才聽內侍說她是第一個與沈嫣搭話的,便冷哼一聲沒再言語。

他性子不好,但身份尊貴,又最受皇帝喜愛,所以無論如何也有人會主動與他相交,從來沒遇到過被冷落的情形。

可沈嫣出身微寒,又有成安侯府那樁事,便是他已經極力將罪責攬在自己身上,怕是也會受到冷遇。

今日若非李瑤枝主動打破僵局,直到宴會結束沈嫣估摸著也難以融入到這些貴女的圈子裡。

眾人見沈嫣隻是搖了搖頭,齊景軒便不言語了,很是聽話的樣子,都忍俊不禁。

可他們與齊景軒到底不熟,他又是個男子,大家不便與他一直待在一起,寒暄幾句便各自散去了。

齊景軒猶不覺得有什麼,跟在沈嫣身邊給她介紹宮裡的好去處,說今日不方便,改日等他們成了親,他便找機會帶她都去走一走看一看。

顧念念原本拉著李瑤枝也要離開,但李瑤枝走出幾步,回頭見齊景軒還站在沈嫣身邊自顧自地說笑,越看越惱,掙開顧念念的手便走了回去。

“王爺過來是要給沈小姐撐場子嗎?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對沈小姐很好啊?”

齊景軒皺眉看著她,不明所以,剛想說什麼,就聽她又道:“沈小姐被人非議多時,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讓大家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讓人知道她並非傳言中那般,你卻忽然跑過來,讓大家不敢再靠近她,將這樣的機會生生毀了,如此這般你也覺得自己是對她好嗎?”

“她因你才落得今日這般境地,你卻隻知道一味糾纏她,以自以為是方式對待她,來之前都不曾問一句她願不願意,需不需要。難不成你覺得自己是王爺,你給的就一定是好的,她就應該對你感恩戴德才是?”

“還望王爺知曉,即便你不以被視作牛糞為恥,即便鮮花真是被牛糞澆灌出來的,那牛糞倘若日日黏在鮮花身上,不離她身邊,任憑那鮮花如何好,旁人也是不敢輕易靠近的。”

她說罷瞪了齊景軒一眼,不待他反應轉身便走。

顧念念在旁瞠目結舌,回神後趕忙跟了上去。

齊景軒與李瑤枝對罵過多次了,但從沒有哪次如現在一般啞口無言。

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待人走了半晌才轉頭看向沈嫣,支吾道:“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隻是聽說有人刁難你,一著急就跑過來了,沒想讓你感激我……”

沈嫣是因她才受到牽連,他即便待她好那也為了彌補,怎麼會生出讓她對自己感恩戴德的心思呢?

今日他隻是怕她出事,所以才一直讓人盯著,方才也是情急便直接來了,根本沒想那麼多。現在看來……這對沈嫣似乎反而是負累?

沈嫣神情平靜,沒有因為李瑤枝方才那番話有什麼變化,微微頷首道:“我知道。”

齊景軒唔了一聲,兩手背在身後,手指絞在一起,小心地覷著她的神色:“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那倒沒有。”

沈嫣笑道。

“若不是李小姐主動與我交談,今日本也沒人願意與我結交。”

“方才我與大家已相處了一陣,願意與我繼續來往的人自然不會因為王爺過來了就對我避之不及。不願意的便是王爺你不來,他們也不會願意與我結識的。”

“但王爺你過來,好歹讓人知道你看重我,那些不喜歡我的人便不會輕易招惹我,所以……也不全是壞事。”

“不過,”她最後還是說道:“這種都是女眷的場合,王爺冒冒失失地過來確實有些失禮了,今後還是該注意一些才是。”

齊景軒從來不在乎什麼失禮不失禮,但見沈嫣沒有責怪自己,心裡便鬆了口氣,立刻點頭道:“我以後會注意的!”

說完便尋思著自己現在是不是該離開?若他走了,方才那些小姐們會不會過來繼續跟沈嫣一起玩?

正想著,忽聽得遠處傳來一陣喧鬨聲。

兩人抬頭看去,就見七八人正站在一處花叢前說話,有人神情憤怒,有人眉頭緊鎖,還有人聽到動靜圍攏過去。

齊景軒見狀立刻打消了離開的念頭,拉住沈嫣道:“你彆過去,一看就沒什麼好事,誰去誰倒黴。”

他雖不聰明,但好歹是在宮裡長大的,知道皇宮裡最忌諱的就是看熱鬨。

不看還好,一看沒準就把自己攪和進去了。

沈嫣本也沒打算過去,點點頭便和他一起轉去了另一個方向。

哪知他們不去找事,事情卻來找他們。

兩人走出沒多遠,便有一個宮女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道:“王爺,永昌伯府二小姐丟了一塊玉佩,說是……說是與沈小姐有關,請沈小姐過去問話。”

齊景軒一聽,大怒:“放屁!她的玉佩丟了找沈小姐作甚,還叫沈小姐過去問話?她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大理寺還是禦史台?我呸!”

說罷拉著沈嫣就走,理也不理那宮女。

莫須有的事情,憑什麼她顧玥一句話就要沈嫣過去?

沈嫣若是就這麼去了,不管這件事說不說得清,都是落了下風。

說不清,少不得要被扣個偷盜的罪名,便是說清了,傳到外人耳朵裡也會覺得沈嫣被顧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若是如此,那往後誰

都會看輕她(),誰都會動輒懷疑她?()?[(),然後叫她過去問話,那沈嫣成什麼了?

齊景軒自然不會讓人這麼作踐她,直接便將人帶走了。

今日除非是皇帝或者淑妃他們親自派人來傳,不然誰也彆想把沈嫣叫去問那勞什子玉佩的事!

宮女哪裡攔得住齊景軒,隻能眼看著他離開,又急匆匆回去傳話了。

顧玥見沈嫣竟不理會自己,大為惱火,可這到底是在宮裡,沒有真憑實據,她也不敢鬨得太大,隻得忍了下來。

可淑妃一直讓人盯著這邊的動靜,又怎會不知發生了何事,待聽得宮人回稟後便沉了臉,目光掃向永昌伯夫人。

永昌伯夫人額頭已是滲出一層冷汗,硬著頭皮站出來道:“定是我家二娘弄錯了,待回去後妾身定找她問清楚。”

“還是彆回去了,現在就問清楚吧,”淑妃道,“免得回頭說不清,外人還當顧二小姐受了本宮和平郡王的脅迫,這才反口。”

說罷轉身便往建章宮走去。

眾人麵麵相覷,隻得也跟了上去,有人看向永昌伯夫人,麵露同情。

這位永昌伯夫人並非永昌伯的原配,而是他的繼室,如今的永昌伯世子和這位顧二小姐則是前頭那位夫人周氏所生。

周氏原本還生了一個女兒,是伯府的大小姐,但年幼時便沒了,隻餘如今的顧世子和顧二小姐。

伯府的老夫人是周氏的姑母,因此十分寵溺周氏所出的兩個孩子,這些年一直將他們帶在身邊親自教養,從不許永昌伯夫人插手。

永昌伯夫人嫁入顧家多年,雖擔了個母親的名頭,實際根本管不了這兩個孩子,還得事事對他們忍讓,實屬不易。

一行人各懷心思地回了建章宮,在太液池邊遊玩的女孩們也被叫了回去,回到各自母親身邊。

齊景軒和沈嫣過去時,眾人基本上都已到齊了。顧玥正站在殿中,委屈地低著頭,看見沈嫣進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淑妃麵色冰冷,直到看到沈嫣他們進來才有所緩和,對二人招了招手:“來。”

兩人並肩走了過去,對淑妃和眾夫人見了禮,齊景軒更是一副壓根不知道為何會被叫回來的樣子,問道:“母妃,還沒到開席的時候呢,怎麼就把我們叫回來了?兒臣剛跟宮人要了魚食,想帶沈小姐喂魚去呢。”

淑妃輕笑:“魚什麼時候都能去喂,急著把你們叫回來是方才出了點事。”

她說著看向低垂著頭的顧玥,道:“顧二小姐丟了一塊玉佩,言之鑿鑿地說是沈小姐拿去的。”

“我尋思著這種事情還是當麵問清楚得好,免得回頭冒出些不好的流言,你說是不是?”

最後這句是看著沈嫣說的。

沈嫣點了點頭,齊景軒則眉頭一擰,很是氣惱的樣子,轉身看向顧玥。

“你瘋了?這種話也能亂沈小姐都沒與你在一起過,何時能偷你的玉佩?”

他一直讓人盯著沈嫣這邊呢,知道她一開始是獨自

() 一人,後來跟李瑤枝他們在一起,再後來就是和她在一起了。

她壓根沒跟顧玥接觸過,又怎麼去偷她的玉佩?

顧玥本不想將事情鬨這麼大,但眼下已是沒了回頭路,隻能梗著脖子道:“我們一道從建章宮出去時,她曾與我擦肩而過,誰知是不是那時偷去的?()”

不可能!?()”

旁人還沒說話,顧念念已是開了口。

“在太液池邊投壺的時候我見二姐腰上還好端端地掛著玉佩呢,若是早前就被偷了,你當時掛的是什麼?”

她和這個二姐向來不對付,但也不願當著宮中貴人的麵與她爭執。

可此時她把事情鬨得這麼難看,冤枉的還是未來的平郡王妃,倘若她不站出來幫著沈嫣說話,回頭淑妃和陛下還以為他們顧家對沈小姐有意見,故意刁難她呢。

她可不想一家子一起為這個二姐遭受皇帝的斥責。

顧玥沒想到第一個出來反駁自己的竟是自家妹妹,恨她不幫著自己說話就算了還胳膊肘朝外拐,暗暗咬牙。

“不是那時被她偷去的,那就是不知何時掉了被她撿去,她非但不歸還,還偷偷藏在花叢裡,想等離開時帶走。”

“若非阿茹看見,我這玉佩今日便找不回來了!”

齊景軒一聽,哈了一聲:“你言之鑿鑿說沈小姐偷的,方才在外麵就想把她叫去問話,我還當你有什麼鐵證呢,原來隻是這樣胡編亂造幾句就要給人定罪?”

“人都說捉賊拿贓,你倒好,自己的玉佩丟了,又在花叢裡找到了,不說是自己不小心弄掉的,非拉個人出來說是彆人偷了撿了藏起來了。那我還說你是故意把玉佩丟在那裡,然後找人做假證陷害沈小姐呢!”

他說著又轉頭看了看楊慧茹,問:“你是楊小姐吧?”

楊慧茹動作僵硬地點了點頭:“是。”

齊景軒拉長語調哦了一聲,意有所指:“我若沒記錯,你跟顧二小姐的關係不錯吧?方才她在涼亭邊對沈小姐言語刻薄,說了好些難聽話,旁人都嫌她晦氣,離她遠遠的,隻有你不離不棄一直跟在她身邊。”

“怎麼她的玉佩丟了,旁人都沒看到怎麼會事,隻有你看到了,看到的還剛好是才跟她發生過口角的沈小姐呢?”

他說的話難聽,但那句“旁人嫌她晦氣,隻有你對她不離不棄”卻讓幾位小姐沒忍住低笑出聲,被自家母親瞪了一眼才趕忙抿緊了唇,隻眼中還是忍不住溢出笑意。

楊慧茹完全沒想到平郡王會來,麵色發白,支支吾吾要開口,聽得自家母親重重咳了幾聲,不由又是一哆嗦,道:“我……我也沒看清,隻看到……沈小姐曾路過那片花叢,似乎……似乎有個往裡丟東西的動作。”

“但我也不確定就一定是玉佩,興許是彆的也說不定,又或者……是我看錯了,她根本沒往裡扔東西。”

顧玥聽了這話,麵色陡然一沉:“阿茹!你方才不是這麼說的!”

“你分明說看到沈小姐往花叢裡扔了個

() 白色的東西,還帶著條黃色的穗子。我聽了你的話去那處花叢尋找,果然就找到了我的玉佩,那自然就是她偷的!不然還能有誰?”

楊慧茹瑟瑟不敢言,楊夫人輕咳一聲開口道:“顧小姐,如今春日裡,宮中花木甚多,今日賞花宴,淑妃娘娘還特地讓人搬了許多好看的花木到附近,其中就不乏黃白相間的。”

“我家阿茹指不定是看錯了,顧小姐可不能將這當做指證沈小姐的證詞啊。”

楊夫人開了口,楊慧茹就更不敢說話了,隻低著頭沉默不語。

顧念念見狀在旁適時插話:“投壺那時沈小姐就與我們在一起了,二姐你找到玉佩的那處花叢也是我們一起經過的,她如何能當著我們的麵撿了你的玉佩還神不知鬼不覺地丟到花叢裡去?又如何能確保自己回頭一定有機會再把那玉佩拿出來?若是不能確定,將那玉佩藏起來的目的是什麼?對她有什麼好處?”

李瑤枝坐在自己母親身後,先前一直沒開口,直到此時才輕笑一聲,道:“可能顧二小姐覺得曾路過那片花叢的人都有嫌疑吧?”

倘若顧玥真是這麼覺得的,那在場絕大多數貴女可都有嫌疑了。

顧玥哪敢將所有人拖下水,道:“你們都是世家大族出身,自是不會惦記我這玉佩的,隻有她小門小戶,眼皮子淺,才會做出這等事來!”

說到後麵又看向沈嫣,言語中的“她”指的是誰不言而明。

齊景軒一聽這話,更來氣了,扯下自己腰間的墨玉玉佩,湊到顧玥眼前晃了晃。

“你說誰眼皮子淺?看見沒?看見沒?你家的傳家寶,沈小姐從你三哥那贏來的,轉頭就送給我了。”

“這玉佩不比你身上那塊值錢百倍?她眼都沒眨一下就給我了,還能看得上你那破玉?”

“你知道那日雅風苑裡沈小姐贏了多少好東西嗎?隨便拿出哪件不比你這玉佩值錢?那些東西她輪著戴一個月也不重樣,還犯得著冒著風險在宮裡偷你這不值錢的破玩意兒?”

“你自己把塊破玉當個寶貝,還當誰都給你一樣稀罕啊?趕緊回去朝顧老夫人要點好東西開開眼吧,免得眼皮子這麼淺拿什麼都當個寶,沒得給顧家丟臉!”

他先前顧忌著場合,還有所收斂,這會兒脾氣上來也顧不上那許多了,說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連珠炮似的砸在顧玥臉上,手上那塊玉佩更是幾次磕到了顧玥鼻梁。

顧玥蹙眉避開,待看清那真是自家的傳家寶後心中便是一沉。

這玉佩原先是傳給大哥的,後來被三弟搶了去,祖母因此發了好大的脾氣,要三弟還回去,但三弟就是不聽,揚言寧可砸碎了也不還給大哥。

父親素來偏心三弟,裝模作樣地要了幾回也就作罷了,這玉佩便一直留在了三弟手裡,如今……如今卻被他拿來做彩頭,輸給了沈嫣?沈嫣又轉頭送給了平郡王?

顧玥直氣得兩眼發黑,險些當場暈過去,伸手想去拿那玉佩,齊景軒卻迅速收回了手。

“乾什麼乾什麼?

先前誣陷彆人偷你的玉佩,現在又來明搶彆人的,顧老夫人就是這麼教你們的?”

他故意大聲說道。

永昌伯府的事在京城不是什麼秘密,人人都知道顧世子和顧二小姐是在顧老夫人身邊長大的,他隻提顧老夫人,要罵的是誰自然也就很明顯了。

顧玥眼圈泛紅,抬眼去看永昌伯夫人:“三哥就這麼將傳家的玉佩給了外人,母親就不說些什麼嗎?”

永昌伯夫人也是才知道自家兒子竟然將這玉佩輸出去了,皺眉正想著回家怎麼跟伯爺說,就見顧玥忽然當眾質問起自己。

她與顧玥素來不親近,因著老夫人的緣故在她麵前也的確沒什麼做母親的威嚴,但她好歹是永昌伯府的正經主母,這般被一個晚輩當眾質問,臉上實在無光。

正想著讓顧玥先把脾氣收一收,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就聽淑妃道:“你們自家的事回自家解決,現在說的是你誣陷沈小姐偷了你玉佩的事。”

一句話就把這件事直接定為誣陷了,這倘若坐實了,那顧玥今後走到哪裡都要背上栽贓誣陷他人的名聲,便是成了親怕是也沒什麼人願意與她來往。

顧玥一聽便急了,哭道:“我沒有誣陷她,是……是阿茹說看到了,剛好玉佩又確實在那裡找到了,我這才認定是她偷的。”

“倘若不是她,世上怎會有這麼巧的事?偏偏就真在那處花叢裡找到了呢?”

因為也有人給沈嫣作證,這話算不得什麼證據,但也的確不是毫無道理,眾人的視線便都再次看向楊慧茹。

楊慧茹已是汗濕了衣裳,兩隻手在袖子裡緊緊絞著,指甲幾乎摳破了血肉。

這件事原本不需要什麼證據,也沒有什麼證據,沈嫣的確是今日所有賓客中身份最低,家事最差,最有可能偷那塊玉佩的。

隻要有這個“最可能”,無須任何證據,也無須把事情查清楚,出了宮便會有關於她“手腳不乾淨”的流言傳開,屆時自然是有相信的也有不信的。

就像成安侯府春宴的事,有人覺得是平郡王醉酒欺辱了沈嫣,有人覺得是沈嫣主動勾引了平郡王,相信哪種的都有。

楊慧茹無非是想要再傳出些不利於沈嫣的流言,讓她更難堪而已。

她本以為事情就算鬨到淑妃麵前,因著沒有證據,誰都說不清的緣故,最多也就是囫圇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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