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府大亂。
宴夫人在臉上蒙了一塊麵紗,遮擋住傷疤,出來主持大局。
她一麵派出官差暗中尋找宴昭明的下落,一麵在府中大肆搜查尋找線索,畢竟宴昭明是在府裡出事的。
儘管如此,宴夫人仍是克製的,搜歸搜,卻也不敢將歐陽蟬衣和蕭袖月如何,一應供奉如常。
哪怕她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將二人逐出府去。
畢竟,歐陽蟬衣背後有醫穀,蕭袖月背後有神秘高手,哪一個都得罪不起。
至於白辛夷,他大腿剛接上隻能坐輪椅,平日深居簡出,除了每天出門去一次醫穀開的藥鋪,行跡如常。
而且,他有什麼理由害了宴昭明。
宴夫人傾向於認為要不是宴昭明的政敵所為,要麼就是江湖中隨心所欲的邪魔外道起意擄走了人。
他們一向討厭官府。
宴昭明到底在哪呢?
醫穀在全國繁華城鎮都開有藥鋪,除了搜羅天下藥材,也是為了賺取金銀。
江州城的這家藥鋪裡坐堂的大夫是醫穀的外門弟子,他送走來搜查的官差,恭恭敬敬地迎了白辛夷進門。
在醫穀,精英弟子和外門弟子有如天壤之彆,連穀中都進不去,隻配打發出來坐堂看診。
白辛夷進了後院,後院中有一座庫房,存放著各種藥材。
沒人知道庫房下麵有一間隱藏起來的密室,需要機關才能啟動。
沉重的地板滑開,露出一條向下的通道,白辛夷一拍椅子,連椅帶人飛了下去。
四周火光明昧不定,空氣中除了中藥的氣味,還有濃厚的血腥味,臭味。
中央的高台上躺著一個古怪的人形生物,他四肢都被鐵環固定,頭部卻被白布一層一層裹住。
白布隻在眼睛,口鼻位置留出一條縫隙,上麵不時有血跡滲出,還有黃色的液體。
那人不時發出呻吟聲,聲音裡充滿痛苦,恐懼。
這就是失蹤的宴昭明了。
他不知道自己呆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多久了,來來去去的隻有白辛夷一個人。
這就是個沒有心肝的怪物。
每次隻要一聽到熟悉的輪椅磨擦地麵的聲音,宴昭明就控製不住的開始發抖。
因為那意味著自己的噩夢就要開始了。
刀劃破臉上的肌膚,從眼睛,到鼻子,嘴唇,無一不遭受了酷刑。
皮肉被掀起,多餘的肉被割除,又重新被縫起,甚至宴昭明還能聽到工具在自己骨頭上磨擦的恐怖聲響。
每一次宴昭明都恨不得自己能昏過去,可是白辛夷恁是用藥讓他保持清醒,清醒地感受他在自己的臉上動刀。
看著白辛夷眼睛裡的光越來越亮,用打量作品的目光大量自己,宴昭明已經絕望了,他無法想象自己會被改變成什麼‘怪物’。
又到了重新換藥的時刻,宴昭明身體開始顫抖,無不在昭示他在抗拒白辛夷的接近。
一隻手伸了過來,是白辛夷完好的右手。
宴昭明忍不住惡毒的在心裡咒罵,當初神秘人怎麼不乾脆將白辛夷的兩隻手都廢掉呢,這樣自己也就不用受著剝皮削骨之苦了。
白布被一圈圈的褪下來,宴昭明緊緊閉著眼,不去看那惡魔醜惡的麵容。
白辛夷才不在乎宴昭明的態度,他扔掉臟了的布條,探過頭仔細地觀察上麵的傷口,自言自語道:“愈合得還不錯,幸虧天氣還沒熱起來,再等個十來天差不多就能見人了。”
底下宴昭明的臉腫脹得像個饅頭,看上去古怪之極,明明五官都在該在的位置,就是看著有種不協調的詭異感。
宴昭明轉了轉眼珠,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因為嘴巴上動過刀,連張嘴都不行。
甚至他都不能吃東西,每次的湯藥,粥食,都是用一根吸管吸食著喝。
白辛夷像是看懂了他的心思,冷然道:“你想知道什麼時候放你走,放心,很快了。”
他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隻要到時宴昭明心理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