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瘋狗(2 / 2)

鳳唳銅雀台 豆沙包哇 6098 字 5個月前

薑藏月目光落在雲白羅裙上,其上繡著朵朵金蓮,輕薄如煙卻極為保暖。

她去了內間換羅裙,紀宴霄有一句話沒錯。

世家貴女可以不帶大批隨從婢女上孤山寺,但不能在外人麵前失了體麵。

待換好了裙衫薑藏月有些失神,孤冷山寺殿中,少女白衣如雪蹁躚而出,似整個人都被裙衫染得淡而蒙。

竟與青年有那麼幾分氣質相近,同樣的溫柔如玉。

她還是不習慣白衣,想換了卻也沒旁的衣衫,青年笑起來:“頭發濕了。”

紀宴霄伸出手,手中是柔軟的厚錦:“過來擦擦。”

薑藏月眉頭緩緩蹙起,不過在幕笠下並不明顯。

她實在沒想明白紀宴霄今日來孤山寺是為了什麼,若是為了見安氏和安子真,為何又在她這裡浪費時間,更耽誤她的事情。

薑藏月從不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

間,也根本不懂他在做什麼,隻是眉眼間更涼薄了些。

她閉了閉眼在軟椅上坐下,青年手中的厚錦緩緩落在她濕潤的發絲上。

隨著他的靠近,薑藏月不由自主繃緊了神經。

這樣的距離實在不夠安全,尤其暴露了致命位置。

薑藏月不動聲色側了側頭。

雨停了下來,菱花窗重新被支起,身後之人當真是在細心為她擦拭發絲。和暖的風吹得窗紗微微揚起,便隻剩下風過樹梢的簌簌聲,寧靜至極。

薑藏月眸子微垂。

紀宴霄這雙手是生得極好的,修長白皙,青色玉戒襯得他指尖越發像一弧美玉。他這個人平日裡總是著一身白袍,給人感覺像極了如清玉璧。

每每看人時眉眼含笑,唇薄而淡,實則便是滿庭花上落的雪,無分毫春色。

她在屋中耽誤的時間夠久了,今日見不到安氏和安子真,這一趟等於白來。而她向來不做虧本之事。

無論紀宴霄想要做什麼那是他的事,他不應該耽誤她的時間,或者在孤山寺就此分開,各自成事。

今日她要接近安氏,是必然。

須臾間,青年冷香越發近了些,指尖觸碰到了她跟前的碎發:“若是......”

那厚錦尚未接近,轉瞬薑藏月手中匕首貼在他喉嚨之上,與此同時青年指尖握住她的手腕。

在這初冬盛極的時節,她的匕首落在一個人的命脈上。

他垂了眼,看進她眼眸,指尖冷白,花團錦族的豔色卻好似一瞬傾儘頹靡。

薑藏月隻安靜看向他。

這些年但凡有人靠近她,無一不是為了殺她,沒有那個本事就儘使些下作手段,找上一些模樣俊俏的男子來勾引她。

不過都讓她屠殺殆儘,不留活口,如今紀宴霄與她的距離太近了,近到她轉瞬就起了殺意,不見消退。

她眉眼更淡薄了幾分。

紀宴霄是她一手教導出來的人,生就一副好皮囊容易迷惑人心,眉眼溫柔卻又帶著矛盾的昳麗瀲灩感,反而是讓人放下心防。

但她從不會對任何人放下防備,尤其是成長起來的毒蛇。

他算計人心的本事早已青出於藍勝於藍。

薑藏月時常想過不能留下隱患,可宮闕裡獨她一人,行事多有不便。

紀宴霄近些時日一直在為修築河堤奔走,一是為了踩著彆人的骨往上爬,二就是徹徹底底攪進權利的漩渦,如今汴京的局勢混亂不堪,朝中爭鬥往來不絕,可正是因為混亂才可能有橫插一腳的機會。

可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紀宴霄隻是伸手替她擦去碎發上的雨珠。

他淺笑:“汴京貴女不會身藏刀刃,也不會因為有人靠近便執刃相逼。”

他溫柔的笑意裡難得真實夾雜了一絲困擾:“義妹未免太過凶殘了一些。”

話落,他放下了手中厚錦,同樣和煦的眉眼落在她不曾後退的那隻手上,匕首寒光湛湛,分外滲人。

終白衣少女手中刀刃收了回來,刀鋒隻在他脖頸上留下一條淺薄紅痕。

薑藏月對上他的眼。

山寺樓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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