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缺這一昏迷,直到一天一夜後才醒了一回。
那時他依然在重症監護室裡,隻朦朦朧朧看見眼前似乎有人影,對方穿著隔離衣,帶著口罩,發型,麵容,什麼都看不見,身形也被掩蓋在重重阻擋之下。
但他依然一眼認出了那雙眼睛。
應缺:“真好啊,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睡一覺,什麼都不用管,還有青青陪著我……”
簡直是來到這個世界後,最享受的時候。
999:“……”
宿主知道自己差點就真的被作死了嗎?
雖然很想知道,但應缺根本沒功夫回答它,他又睡著了。
隻是醒來看了池眷青一眼,然後又睡了。
他就這樣在重症監護室躺了三天,三天後,終於轉到了普通病房。
這時,應缺生病住院的事,已經傳了出去,未免有人想趁機做點什麼,池眷青以家屬的名義將他轉去了私人醫院。
等應缺再次醒來時,周圍的一切都換了。
儘管公立醫院的單人病房已經算得上家具齊全,但和私立醫院的酒店式病房比起來,還是差了很多,剛睜開眼時,有那麼一瞬間,應缺差點以為自己真的在酒店,過了幾秒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應該在醫院。
仔細看了看,確認屋裡還有醫療設備,應缺才確定自己依然是在醫院,隻是應該不是原來那個。
儘管睡了好幾天,應缺卻依然覺得身體疲憊,他不太喜歡這種感覺,但是也不想起身,就這麼繼續躺著,閉上眼睛,能睡著就睡,睡不著就當閉目養神。
安靜了沒一會兒。
應缺:“好想打遊戲。”
999:“你打啊。”
應缺語氣遺憾:“沒有手機。”
應缺:“想吃東西。”
這段時間他應該是被喂過流食,打過葡萄糖,但那怎麼能和真正的食物相比。
況且應缺想要也不是進食後的飽腹感,他就是嘴饞,想吃。
999:“你吃啊。”
應缺:“還想青青。”
他的青青,青青呢?怎麼不在他身邊?他要不高興了啊。
999:“你叫啊。”
應缺:“你是不是壞掉了?”
999:“是的,被宿主作死搞壞的。”
應缺:“……”
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提到池眷青沒多久,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
應缺微微側頭,努力轉動著眼珠,看著從外麵進來的人。
為了不打擾病人休息,病房的窗簾被拉著,視野很暗,外麵的走廊卻始終開著燈,亮如白晝。
那人就從白晝中走來,跨過那道門,進了病房,來到病床前。
心電圖顯示器上出現明顯的波動,似乎在向來人訴說著,看,你就是不同的。
應缺嘴唇乾燥又蒼白,整張臉都是白的,卻仍不忘對來人露出一個表達喜悅的笑容。
“青青,我好想你啊……”
明明對應缺來說,自己不過是睡了長長的一覺,睡覺期間,根本沒有時間概念。
然而再次見到池眷青,應缺依然產生了一種自己似乎等了很久很久,都見不到他的恍如隔世感。
心跳一度再次超過危險值,好在很快又被他平複下來。
他才不想剛見到池眷青就又要被一群醫護人員圍著搶救。
池眷青見到他醒著,似乎也並不驚訝。
或許正是因為他醒了,他才會出現在這裡。
“這是你吐血昏迷後的第四天。”
“我幫你轉到了私立醫院,這裡私密性更好些。”
他一邊走近,一邊向對方訴說著目前的情況。
平靜的聲音似乎和此時安靜的氛圍格外般配,就像池眷青和應缺格外般配一樣,應缺心想。
見他在病床邊坐下,俯身緊挨著自己,應缺還有些高興。
“這幾天你都陪在我身邊嗎?好辛苦啊。”
“你果然是愛我的,青青。”
池眷青似乎笑了一聲,輕輕的,昏暗的病房裡,應缺看不清他的神情。
這時他才發現,池眷青進來後竟然沒有開燈。
關上門後,房間裡就剩下窗簾外隱約透過來的微光,根本不足以將病房照亮。
“應氏的事暫時讓你弟弟,和你之前的那些副手接手,維持一段時間問題不大。”
應缺不高興地說:“我才剛醒,不要說那些讓人掃興的東西啊。”
“說點開心的好不好?”
“好,說點你喜歡的。”池眷青聲音溫柔又寵溺,他的手撫上應缺蒼白瘦削的麵龐,緩緩向下,一路來到了他的脖頸。
“比如……”
他的手輕輕按在應缺的喉結上。
“你身上的情蠱?”
那脆弱纖細的脖頸,仿佛在下一刻,就能被那隻修長白皙的手輕易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