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2 / 2)

呂一帆在板正的西服裡冒汗,襯衣領子融化了似的粘在皮膚上,沒走幾步他就覺得心慌,皮肉褥熱而內心荒涼。他感覺自己就像化掉的冰棍兒,變成毫無尊嚴的一攤,透過瀝青,滲入不見天日的地底。

他拖著一幅空皮囊走了很久,跨過喧嚷的維多利亞海港,穿過人來人往的尖沙咀,沿著川流不息的油麻地,一路走到深水埗。

潛意識中在香港他沒有歸宿,如果非要找一個棲身之地,他寧願回孟琦琦在深水埗的小公寓。

“唔該,好久不見了。”寓公熟稔地打著招呼,在呂一帆臨上電梯前忽然提醒說:“你們好久沒回來,郵箱要爆了,最好清一清。”

厚厚的一遝信封,大多是銀行和保險的通知單,但呂一帆依舊耐心的一封一封拆開,掃一眼,丟掉。

忽然有一個信封裡掉出一個小東西,呂一帆都懷疑是自己眼花了,低頭在桌子上、地板上仔細尋了好久,才在地板拚縫處找到一個小卡片,是一張被裁得很小的sim卡。

呂一帆立刻警惕起來,翻出剛打開的信封,是印有孟琦琦公司logo的普通掛號信,裡麵是普通的產品推介信息。再翻一遍所有拆開的和未拆開的信,沒有一封是以私人名義郵寄的。

是李唐的手機卡!

呂一帆瞬間覺得頭皮都炸了,為什麼寄給孟琦琦?誰寄的?是琦琦知道了什麼,還是有人要拖她下水?為什麼要拖她,還是說這一切都是衝自己來的?

呂一帆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合上眼睛,他強迫自己讓千頭萬緒回到原點。如果這是一場謀殺,那麼一定是李唐動了某人的利益或者知道了某些秘密。

染指利益,對於李唐來說太難了

,哪怕是呂一帆自己,也依舊是那些人眼裡的高級工具,即使擁有了公司極高的股份,仍然不能參與更高的決策。

那麼就是知道了什麼?

換個思路,如果疑罪從有,誰最想乾掉李唐呢?如果Lisa個引線的話,那她老公沒準就是那個火藥桶!

Mark Xun,呂一帆在Facebook上敲出這個名字,出現幾百個關聯詞條。不過他記得公司的客戶信息裡有他的郵箱和通訊地址,有時候不得不說西方這種老掉牙的郵寄方式比電子郵件靠譜的多。

奧克蘭加上Mark Xun的搜索中,呂一帆很快鎖定了他要找的人,這些人在國內千方百計抹掉自己曾經生活過的痕跡,卻在海外的社交媒體上過得這麼真實。

奧克蘭,Mark Xun應該是在那裡上了高中和大學,呂一帆聽孟琦琦說過,Lisa是在澳洲留的學。他早有耳聞孤懸在大西洋的那片陸地已經成為某些特殊人群的大本營了。

Mark Xun的有些相冊設了社交權限,但這對呂一帆來說形同虛設。

隻不過富二代的生活簡直是乏善可陳,跑車、party、泳池邊的肉體……忽然有個年輕人引起了呂一帆的注意,他記得他,上次在紐約慶功宴上見過,就站在Mark Xun身旁,年紀不大,但紈絝如Mark Xun,對他卻畢恭畢敬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