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2 / 2)

長公主病入膏肓後 晏閒 5025 字 10個月前

“芸兒?”

梅鶴庭劍眉微動,始注意到這張相識的麵孔,似感驚訝,“你如何入宮來?”

聽到二人之間親近的稱呼,成玉心裡泛出一股子酸意,轉了圈眼珠又感覺大大解氣,看好戲地瞟了宣明珠一眼。

宣明珠直接笑了,“喲,數年不見,梅少卿的小青梅這把嗓音越發清甜了。”

刑芸,江南名儒刑汝霖之女,少年時與梅鶴庭一道在帝師白泱的座下聽學,師兄師妹,青梅竹馬。

當年若非宣明珠捷足先登,許給新科探花的嬌娘子,合該是這位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

記得她與駙馬大婚時,這位刑姑娘還托人送來了一份賀禮,是白老先生辭世前所著的手書真跡。梅鶴庭收到後如獲至寶,可見這位昔日的紅顏用足了心意。

她幾次想將那卷礙眼的東西送到秘閣,都被梅鶴庭攔下。

他的理由很正派:“恩師的手書,臣須時閱時習。”

冠冕堂皇,讓人心頭雖不自在,偏又挑不出錯處。

可不嘛,姑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郎君是光風霽月的郎君,你鬨,便是你不體諒讀書人的那片尊師之情,便是你不懂事。

當時疼愛新郎子還愛不夠的傻瓜,便那麼容忍了下來。

回頭細想真無趣。

此刻,梅鶴庭聽完宣明珠的話,眉心輕沉。

他感覺宣明珠變得不大一樣了,放在從前,她斷不會在大庭廣眾說出這種俗鄙之語。

慎親王妃笑著打趣:“昭樂莫吃飛醋,芸兒出身儒門世家,我見了這樣靈慧乖巧的女孩兒便喜歡,認作了義女,正想為她問陛下討一個縣君封號呢。”

澄兒在旁聽了直皺眉,慎親王妃與公主殿下素有嫌隙,明知殿下忌諱這姑娘與駙馬的關係,還巴巴的認作義女,如今又想抬她的身份,用意簡直昭然若揭。

隻見刑芸無措地福低身姿:“殿下恐是誤會了,我與梅師……梅駙馬僅為同窗之誼,幸得梅駙馬照拂過兩年,不敢忘恩而已。”

“若殿下因臣女的關係與駙馬產生隔閡,那我真是……”少女眼裡瞬間含了一汪水霧,“真是罪過深重,於心難安了。”

梅鶴庭皺眉:“芸兒,彆哭。”

澄兒和泓兒見此作態,白眼翻上天去,忽覺名字裡帶個“兒”,甚無好處。宣明珠倒是不急也不惱,抬眼瞧了瞧一絲雲瑕也無的碧霄。

真是個好日子,平生不想見之人,齊聚一堂。

她忍住喝藥後胸口泛起的那股子惡心,不緊不慢,安慰這嬌弱似海棠的姑娘:

“是啊,你彆急,你的梅師兄很快便不是駙馬啦。宗人署修換玉牒的進度總歸慢些,不過,讓你梅師兄儘快收拾東西搬出公主府,還是可以的。”

這番話當眾說出,猶如晴天一個霹靂,震得整條禦道鴉雀無聲。

刑芸眼淚也忘了掉,怔怔瞧著眼前嫣笑生姿的尊貴女子。

梅鶴庭驀地變色,攥住宣明珠的手腕,敬稱都忘了加:“你此言,是何意思?”

字麵意思。

宣明珠的舒坦日子不知哪天就到頭,沒閒情在這件事上多糾纏。正好,趁著人多好見證,她擺開他的手,一字一句道:

“那日在寶鴉屋裡不便細說,梅長生,你聽好了,本宮與你自今日起,恩怨兩絕。”

“本宮,要休駙馬。旨意即刻便下到宗人署,限你三日內搬出長公主府,褫駙馬都尉銜,減五成食祿,你我從今以後,形同陌路。”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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