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陝行事極為小心禮貌,談吐先生人頗為舒適,甚至怕露麵會帶給她去麻煩;而他的上司,似乎跟他正好相反。
陸懷雪不置可否看著兩人,端了手邊的茶。
陳爺當然是相信陸懷雪的實力了,畢竟兩個人合作這麼多年,多少棘手的事都是她出手解決的,但蕭習聽這麼信任一個不是自己心腹手下的人,要麼是絕對相信他的實力,要麼就是不想犧牲自己的手下。
後者陳爺覺得換在彆的掌權者身上都比較合適,但在蕭習聽身上就不太合適了,他更傾向於前者。
陸懷雪在東州的名頭不小,以往想搶人的,或者想拉攏她的勢力不少。
陳爺明裡暗裡的幫陸懷雪擋下了,他知道這個小夥子不喜歡幫派爭鬥,就喜歡簡單的拿錢辦事。
可換成蕭習聽這種級彆的,他可是愛莫能助。他手底下就幾百個人,人家手裡可是整隻部隊。
陳爺和蕭習聽有一句沒一句的聊東州的局勢,包括附近關北城的動向。
陸懷雪反而想著蕭習聽的目的,她多少也猜到了幾分,就說:“要是賀大帥死在東州,大帥府一定會來東州清算吧,你要是想拿下東州?應該能想到在這裡殺人會起到反效果吧……賀大帥死了,還有個賀少帥呢。”
蕭習聽聞言,冷血道:“葬禮夠他忙的了。”
陸懷雪:“……”
兩人看問題的角度絕對不同,但說不上誰的理兒更大點。
“沒事少亂說話,蕭先生還能沒你想的周詳?”
陳爺略微歎了口氣,那目光像在看個讓人擔憂的後輩:“你呀,辦事是一把好手,彆的事就不用瞎操心了,聽安排就行,知道了蕭先生的身份,怎麼也知道他不會在報酬上虧待你了。”
陸懷雪這小夥子哪都好,辦事乾脆利落,彆人做不了的,他都能做好。
說唯一不好,那就是他說話太過直白,仗著自己的實力想說什麼說什麼,要是遇到個心眼兒小的老大,能把人得罪死。
其實,他有點覺得蕭習聽心眼就挺小的,他這麼說,也是讓陸懷雪到時候被招攬到蕭習聽手下的時候,自己懂得收斂點,不要像現在這麼說話了。
蕭習聽盯了一眼陸懷雪,“自然不會。”
陸懷雪稍微聳了下肩,她試圖從政治的角度想一想,而人蕭大帥,一個真正的政治家,非要從葬禮夠忙這上麵想,她還能說什麼呢?
從陳爺這裡出去,已經是半夜了。陸懷雪後腳出了院子,蕭習聽和他幾個手下後腳跟了出來。
其中張陝衝她點了點頭,那張粗糙的中年男人的臉神色冷淡。
其餘幾人陸懷雪沒見過,這些人也沒有什麼動作。
蕭習聽走到她身後時腳步一頓,“等等。”
陸懷雪停住腳步,轉身。
“怎麼了,蕭大帥?”
“你叫陸懷雪?”蕭習聽略微眯了下眼,在黑夜裡,他的眼睛格外深邃漆黑,像深不見底的幽潭。
陸懷雪點頭。
蕭習聽接著說:“你是不是有個孩子?”
陸懷雪有點奇怪,他問這個做什麼,“是啊,怎麼?”
陳爺這裡不少兄弟都知道她有兒子,既然蕭習聽跟陳爺認識,那麼他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蕭習聽略微皺了下眉,“你親生的?”
這個陸懷雪還真不太好回答,“算是吧。”
血緣關係嘛,是有的,但是不是她生的。
“……算?”蕭習聽不太理解。
陸懷雪乾脆說:“是我親生的。”
蕭習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