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雪舔了下牙齒。
男主這東西,不是打一頓解決不了問題的。
如果解決不了,就打死算了。
陸韞被壓著背了一天的書,傍晚陸懷雪出門時,他腦袋都是暈乎乎的,滿腦子單詞公式。
蕭習聽讓人來跟她說協議的細節,陸懷雪差點忘了這回事,人到門口敲門,她才出去。
來人是張陝。
“陸先生,以後大家也是半個同事,還望多多指教。”張陝扯出一個友好的笑容來,隻是笑容有點僵硬。
陸懷雪對他有印象,跟他握了下手。
“蕭大帥沒來嗎?”
張陝一愣,沒想到她會問,片刻搖頭:“大帥今天要處理政府那邊權利交接的事,沒有空閒。”
他聽說昨天兩人差點打起來,沒想到這位還問他們大帥怎麼不過來。
“協議呢?”
張陝把打好的協議給她看。
陸懷雪細細看完,盯著蕭習聽的簽名多看了一會兒。
他寫的字非常端正,一筆一劃,筆跡尾端用力壓下去,帶分銳利。
陸懷雪用指腹摸了下,站起來,從書架上拿隻鋼筆,給了張陝,要求他拿鋼筆改幾條,她說他改。
張陝本來皺起了眉頭,以為她想再爭取一下更多的利益,他們這些做專業殺手的心都黑,要錢不要命,認錢不認人,他有點擔心她獅子大開口。
結果她一說下來,改的全是對蕭習聽有利的一方麵,幾乎把合同裡能讓的利益都讓了。
張陝聽的幾乎瞠目結舌,愣愣的看著陸懷雪。
眼前的年輕男子麵容清秀,有雙鋒芒銳利的眼睛,瞳仁很黑很亮,站的很直,低著頭,跟他一字一句細說,怎麼修改條例。
張陝看了幾秒鐘就不再看她,連忙低頭按照要求修改協議內容。
白送的利益,不要白不要。
雖然不知道這家夥抽了哪門子風,但是張陝專業做這個的,協議上他把關,也不怕被她坑了。
她的手按在桌子上,這是雙一看就很有力量感的手,拳峰有厚厚的繭,指頭骨節分明,筋骨脈絡清晰明顯,
“為什麼這麼改?”寫完一行,張陝忍不住,問她。
他真的好奇這個殺手怎麼想的,今天出門腦袋被門夾了不成?
陸懷雪沒說為什麼,想著這個問題還是等蕭習聽親自問她較好。
“沒有為什麼。”
她頓了頓,又添了句:“以後你們大帥有什麼小麻煩……或者看誰不順眼,可以找我,我不收錢。”
張陝聽了,簡直驚喜,但是驚喜之外,更加疑惑不解,又問她一遍為什麼。
要知道她當著姓陳的麵,可還是討價還價的,突然待遇提高到這種層次,讓人匪夷所思,他真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都要懷疑,他現在還沒起床,這都是在夢裡發生的。
陸懷雪搖頭:“你把話帶到就行。”
張陝拿著改的跟原來相差甚遠協議回去,路上還忍不住捏自己的肉,疼了半天確實真的不是做夢。
他們大帥究竟對陸先生乾了什麼?
昨天他沒跟著過去,實在太遺憾了,隻聽說差點打起來,具體的他得再找人問問。
有什麼小麻煩,或者看誰不順眼就去找他,這話怎麼就那麼……
張陝實在形容不出來,或者說心裡想的幾個形容詞都比較違和。
張陝回了蕭習聽臨時住的公館,蕭習聽正接待東州剩下的官員和警察局的局長。
蕭習聽向來做事乾淨利落,他直接把東州臨時的政府換了一大半他的人,警察局那邊他沒打算撤職,還用原來的那批人,就是在基礎上添一些剛收下的人手。
等他談完,天色已經黑沉,暮色半壓著整片天空,將暗未暗。
這時候,並未多晚,隻是冬天天色黑的早。
“大帥。”
張陝見到蕭習聽,就把陸懷雪已經簽好字的協議給他。
“按照陸先生的要求改了些條例。”
張陝倒是不知道陸懷雪的身份,去查陸懷雪的背景時,蕭習聽用的保密性更高的地下探子,除了去調查的探子,也隻有他知道陸懷雪的身份。
他也知道男人的身份行事比較方便,如果告訴手下人陸懷雪是個女人,他們難免輕視一些,這是人之常情,而蕭習聽不想他們因為這個得罪陸懷雪,那女人的實力遠超正常人。
他看了遍協議,越看眉皺得越深。他問:“這樣改……她同意了?”
張陝看看他臉色,說:“大帥,陸先生要求這麼改的。”
看樣子,大帥對合同改的內容,也很驚訝。
張陝想起陸懷雪交代的,又說:“陸先生還說,大帥您以後有什麼小麻煩,或者看什麼人不順眼,找他就行,他給您解決。”
蕭習聽脫口而出:“她腦袋被門夾了?”
書房安安靜靜,針落可聞。
張陝低著頭,心說可不是嘛,他也是這麼想的。
蕭習聽又翻了兩遍合同,確定肯定是那麼改的。
見鬼。
陸懷雪昨天冒險劫持他幾分鐘,不就是為了能跟他不扯上太深的關係?
蕭習聽看著這份合同,實在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