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陣黑灰卷著柴木灰，一起從鍋底衝了出來。
“咳咳！”淩黎之被迷得不輕，眼裡更是迷進了雜物，又痛又癢，難受得不行。
他揉著眼，重咳著從廚房裡出來。
暗衛坐在書房裡看書，一直也留心廚房裡的動靜。
當他聽到那咳嗽聲的時候，已經從書房裡走出來，掐好碰到的就是從廚房中走出的淩黎之。
“怎麼了？”暗衛擰了眉。
他看著淩黎之這一身狼狽，原本隻是有些灰塵的頭發和身上，如今更是狼狽的可笑。
那黑色鍋底灰不知怎麼，被淩黎之摸在臉上，整張臉都是花的。
那眼睛大概是迷了灰，被他捂著，臉上卻有一道清晰的淚痕，這是眼睛被迷住後的生理性淚水。
“迷眼了，哈哈。”淩黎之乾笑。
站在這院子裡，看著傅青衫微擰的眉頭，淩黎之也尷尬。
他原本以為生火燒水挺簡單的，卻沒想到……嗬，不提也罷。
淩黎之：“傅兄，你能不能幫我打點清水，我把這眼睛衝一下，看能不能把臟東西弄出來。”
“嗯。”暗衛應。
他進了廚房，用瓢舀了一瓢水。
出來幫淩黎之衝洗。
那清水被淩黎之拘進手裡，洗臉。
幾次下去，那迷眼的灰終於出來了，但是淩黎之那眼睛紅腫，裡麵被他揉的各種血絲。
看著暗衛，原本是一隻委屈的狗，如今更像是一隻可憐兮兮的紅眼兔子。
“傅兄……”他看暗衛。
暗衛：“嗯？”
“你幫幫我吧，看在咱們差點成為了姻親關係的份上！”淩黎之轉到了暗衛麵前，笑眯眯的看他。
暗衛：“你是說，讓我幫你燒水？”
淩黎之：“……嗯，不行嗎？”
暗衛：“自己事情自己做。”
“好、好吧……”淩黎之歎了氣。
他耷拉了頭，正準備向廚房裡去。
身前，轉身了的暗衛，已經在他麵前，進了廚房。
淩黎之跟在身後，看著暗衛重新點火燒水。
“傅兄，你真是個好人！”淩黎之欣喜極了。
暗衛：“嗯。”
淩黎之是第一個說他是好人的人。
就衝著這句好人，暗衛幫淩黎之燒了水，幫淩黎之衝進木桶，又幫淩黎之拿了自己的衣服換。
“傅兄，看著你跟我相仿，沒想到你衣服竟然這麼大！”
淩黎之穿著暗衛的衣服，把袖子挽了挽，看著就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明明他們兩個身高相錯也不多，但是，淩黎之穿著暗衛的衣服，從肩膀上就顯得很空落。
這大概是因為，暗衛常年練武，看著是個文弱書生，實際上身上和胸膛都很結實。
而淩黎之……從來沒鍛煉過，又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紈絝。
所以，他是隻有一張臉好看，身上修長單薄。
這種人，暗衛一根手指就能放倒了，單手還能打個三四個。
*
暗衛看著淩黎之。
他實在想不出來，像是淩黎之，活在這世上的意義是什麼。
做紈絝，紈絝不行。
做事情什麼都不會，還在吏部裡被人欺負。
甚至……
他被養得嬌氣，燒火劈柴樣樣不行，哪一天他的主子要是對淩國公府動手了，淩黎之連自己都養不活，還有養自己一家子！
那畫麵，暗衛壓根想不到會是什麼場麵！
*
“傅兄，你做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彆啊，咱們都是男人，你這樣看，我還以為你看上我了~哈哈。”
淩黎之笑得哈哈。
他不知道，自己一句話，戳中的暗衛的痛處。
“看上誰都不可能看上你。”暗衛冷了臉。
他轉身出了房間，不想再跟淩黎之這麼個沒心沒肺的待在一起。
跟著霽淵這麼多年，暗衛的性向一直隱藏的很好。
*
“彆啊，傅兄，我隻是開玩笑。”淩黎之追出了房間。
他扯住了暗衛的衣袖。
拖住了暗衛腳步，又恭恭敬敬的到了暗衛麵前。
拱手，向暗衛行了禮。
“今日多謝傅兄收留，幫我燒了水，還借了衣服給我。大恩不言謝，隻等來日再報。”
暗衛：“嗯。不需要你報答了。”
來日？
來日淩黎之在狼狽，暗衛也不會再幫他。
他連門都不會給他開！
淩黎之：“不，傅兄，你這樣我會以為你是在生我的氣。咱們兩個什麼關係，誰跟誰，這肯定是我的錯覺。”
“哈哈，傅兄，來日我帶一壺小酒，咱們就在這院子裡，一醉方休！咱們啷個可是很久都沒好好一起喝過酒了。”
暗衛看他：“我最近不能喝酒。”
之前和淩黎之一起喝酒的，從來不是他，都是霽淵。
霽淵想從淩黎之的口中打探到消息。
淩黎之這個人，用處不多，小毛病一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