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太也跟著抬頭看向那四四方方的天,想起許業說的話,感歎道“是啊,她倒是生了個好時候,能有的選。”
老太太斜看了她一眼,“怎麼,你後悔了?”
梅姨太脊背立馬發涼,語氣含著撒嬌的意味,“哎呀,年輕那會兒不懂事,老了誰都會後悔,說句老實話,要是時光能倒流,我很想回去扇年輕的我兩耳光,要什麼榮華富貴,老老實實當個唱戲的不好嗎,和我同一時期的那批人都成了一代宗師,被一幫子學生簇擁著老師前老師後的,彆提有多神氣了,我也隻有羨慕的份兒。”
老太太就喜歡她有什麼不藏著掖著的性子,哈哈大笑,“你啊,你啊,眼皮子還是那麼淺,你隻看到他們現在的光鮮亮麗,十幾二十年前他們遭罪的時候,你那會兒還說,還好沒唱戲,不然被五花大綁上台子認錯悔過的就是你了。”
梅姨太心說他們方家這一幫子人早就跪過了,那會兒的日子可比那群唱戲的遭的罪苦多了,也隻是敢在心裡吐槽吐槽,厚著臉皮不承認,“那不是我,沒有的事兒,太太您記錯啦。”
老太太見她這厚臉皮的樣子,打趣她臉皮子堪比那城牆還厚。
梅姨太一臉笑,又把話題扯回文靜身上,還把調查的背景也都細細分析了。
“這姑娘是個重情義的人,但凡她那父親繼母能稍微對她好點兒,也不至於成了今天這個局麵,我猜啊,這小姑娘是故意激怒她父母,就為了送他們進監獄。”
老太太嗯了一聲,“我聽說晏昕想去英雄救美,反倒是讓美救了英雄?還差點兒害的那姑娘淹死?”
梅姨太無奈了,“嗯,這孩子有時候乾的事兒確實挺讓人無語的。”
老太太笑笑,“出了這樣的糗事,難怪那小姑娘看不上晏昕。”
“她倒是生在好時候,人也上進,若她將來真成了才,這樣的女人入我方家也不是不行,說不定那群人會被她治的服服帖帖的。”
梅姨太抬眼瞧了瞧她的神色,試探道“理雖說是這個理,她終究是個寡婦,也沒有家世背景,對晏昕的仕途毫無助益,更彆說老爺那兒就容不了這種女人進我們方家....”
老太太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心道果然是眼皮子淺的小妾思想。
“時代已經變了,貞節牌坊早就倒了,寡婦的身份又不是什麼滔天大罪,隻要不是去追求有夫之婦那就沒什麼錯。”
梅姨太心下徹底鬆了一口氣,“太太您說的是,我啊,受教了。”
她今天這麼費儘心思在太太麵前給文靜說好話,還不是為了保住方晏昕。
她那個糟心兒子哦,簡直越來越像個傻逼。
當年是她出主意讓兒子去勾搭上嚴清清這個路子,事兒的的確確辦成了,嚴家為了搭上方家這條船,傾家蕩產把兒子扶上去。
後來兒子的位置越爬越高,入了老爺太太的眼,她也會鑽營討好,一躍成為老爺太太麵前的傳話人,手裡有了些權力,在方家的地位很是穩固。
兒子剛坐穩科長的位置,就想一腳把嚴清清踢開另娶他人,這不是作死是什麼,她一勸再勸,兒子跟鐵了心的要離。
還是老爺太太出麵敲打,做人不要那麼絕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是不把嚴家扶起來,隻怕是嚴家會傾全族之力搞死他方寒川。
兒子怕了,乖乖去把嚴家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