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後,何瑞雪陷入了幽深的夢境,似乎夢見了原主,出現在她現實的家中,跟個小孩子一樣不斷摸索著房間中的擺設和電器。
突然,掃地機器人從角落裡竄出來,她被嚇原地起跳,摔在沙發上,又驚歎於身下的彈軟觸感,坐著上下彈了彈。
夢境中的時間是模糊的,宛若拉了三倍速的紀錄片,何瑞雪看著她走出家門,一舉一動都是沒見過世麵的的土包子。
不停地用新奇的目光探索著這座對她來說堪稱奇幻的大都市,遇到幾十層的高樓,穿行而過的車輛和地鐵,她往往都要駐足大呼小叫一陣。
那般興奮忘我的狀態,半點看不出離開家人的彷徨。
何瑞雪有些慶幸,自己的工作已經辭了,此前因為項目大賺了一筆獎金,再加上她全款買下的房子,和這些年存下來的錢,足夠讓這個誤入未來光怪陸離城市的姑娘靠著利息生活無憂。
雖然有些舍不得,但事已至此,就當是補償吧。
原主給她留下的資產僅僅隻有二十多塊,不過她的家人卻是無價之寶。
見她不知世事的樣子,何瑞雪在夢裡歎了口氣,但願她能收斂一下脾氣,不然社會足以讓她磨平棱角。
畢竟在那裡她孤身一人,沒有為她撐腰收拾爛攤子,好在人與人之間有距離感,社會包容度比較高。無論她本性如何,隻要不影響到旁人,壓根無人在意。
就算此時她穿著六十年代風格的大花襖子,梳著兩條大辮子,踩著黑色布鞋在外麵逛,路人見了隻會在心裡扣個問號,再仿若無事地移開目光。
她這麼做總有她的道理。
醒來後,她忘記了夢裡發生的一切,隻記得是個美夢,嘴角往上彎了彎,引出了一天的好心情。
……
“醒了沒,洗臉水給你打好了。”
“你這辮子怎麼紮得亂七八糟的,過來,我幫你。”
王桃枝一大早就把她叫了起來,拿著玫紅色的塑料梳,幫她梳了個利索的發型。
入職前夕,大嫂看起來比她還緊張,“到了那裡你要好好表現,說話前先在腦袋裡打個轉,不要把心裡想的全禿嚕出來。
記得眼裡有活,多做事,少說話,有不懂的就開口問,不要怕丟人……還有,見人露出三分笑,和同事相處不要斤斤計較……”
“行了,你都了念叨一早上,我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來了。”
“那我口乾舌燥說了半天是為了誰?不成,你不經事,我讓你哥請假陪你去,萬一好好的工作半路丟了,到哪說理去。”
“怎麼可能,放心吧,我的工作是定好的,不會出問題的。再說,我連入職都要親人陪著,領導碰見肯定覺得我能力不行的。”
“也是,早晚要有這麼一遭的,早飯來不及做,你等會路上隨便買點,糧票還夠不夠?”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