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友，你真的想好了，下鄉可不是你想那麼簡單，就比如今年冬天，這麼冷，城裡都凍死過好幾個，你真當鄉下好過啊。”
“姐，我和彆人不一樣，不用拚命乾活掙工分，有你們給我寄呢。”
何曉潔瞪著眼，“好啊，原來你是打著這個主意，我告訴你，我一分錢沒有，媽說不定會給，但肯定要囉嗦個沒完，爸的錢都在媽那裡，也沒戲，你去問問大哥吧。”
“姐，我又不問你要多的，你和大哥每月給我五塊，都夠我在鄉下吃了。”
他可沒想著拒絕家裡的幫助，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正是因為條件不錯，他才會有底氣決定下鄉，不然肯定一畢業就早早找工作掙錢養家了。
“你跟姐說實話，你為什麼非要去鄉下，難不成有哪個同學把你勾走的？”
“沒有，我是真的想去，姐，城裡不適合我，我就想找個清淨沒人的地方待著，少和人交流。”
“你這叫孤僻，在鄉下也討不著好，但凡路上沒主動打招呼都能被講究死，彆把那裡當成什麼隱居的好地方。”
“所以啊，我下鄉幾年就想辦法回來，他們要說就說去，往後我和他們又沒有交集。”
見他已經下定決心，何曉潔沒有再勸，隻是陳述事實，“爸媽不會同意的。”
何曉友神秘一笑，“沒事，他們總會接受的。”
趙梅丫捧著一個裝滿沙子的瓦罐進來，打算放在灶台上插香用。
何春生和王桃枝等人跟在她身後，手裡都拿著用來祭拜的東西。
幾人剛進門，發現桌上的飯菜已經被收拾走，也沒說什麼，往何瑞雪手裡放了一個糖塊。
“拿去吃，大年三十的糖，吃了吉利，往後一整年都是甜滋滋的。”
“媽，你也吃。”
“誒，我們都吃，快到十二點了吧，咱們都去灶王爺那邊，等會你跪在最前頭，讓他第一個保佑你……”
突然，李多糧衝進院子，向他們通知了一個消息。
“何叔，我爺爺不行了，我爸說你們過去還能見著他最後一麵。”
說著，他快速離開，跑去通知彆人。
按照習俗，過年時各家各戶的大門都是不關的，因為會將財神拒在門外，倒是方便他到處竄。
趙梅丫的臉垮得厲害，把東西往桌上一擱，罵罵咧咧，“年三十見閻王，真是晦氣，冬寶，彆管他，人要走還有好一會兒呢，咱們先去拜灶王爺。”
幾人把香燭祭品擺好，再往灶王爺的塑像嘴上粘一塊糖，依次下跪磕頭。
幾個長輩嘴裡都念念有詞，讓他保佑家人平安，工作順利，保佑何瑞雪和呂蘭平安生產……跟許願似的，然後輪流走出廚房，頂著風雪來到了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