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給你留了一張位置。”
褚傑不可置信怔在原地。
褚曜道:“提前來幫把手,彆吃白食。”
褚傑在內心默默推掉跟下屬聚餐的過年計劃,滿口應下,向來侃然正色的臉上浮現幾分少年快意:“一定準時到,可要帶幾壇酒?”
“帶!”
之後是秦禮,撲了個空。
順道去趙奉府上串門,看看剛解除禁閉沒幾天的大義,卻看到父女倆在雪中較量。趙奉一邊跟趙葳練手,一邊苦口婆心勸女兒趁過年,人到得比較齊的機會,好好相看。
“要去你去,那幾天我約了人。”
“平日也就罷了,為父替你相親趕場,但這會兒過年,咱也要跟袍澤聚會喝酒。”
跟一些人上次喝酒都是兩年前。
兩把刀在空中交鋒幾十招,火光飛濺,白光不斷,刀勢節節攀升。趙葳抽身後撤,單手持刀擋在身前,另一手拂過刀背,武氣閃爍,刀身缺口瞬息恢複如初,鋒利依舊。
她重心下沉,目光如刀。
趙葳一邊緊盯趙奉周身風吹草動,一邊沉聲抱怨:“你要去喝酒,我就不用了?”
趙奉隻能退一步:“那年後相親?”
趙葳道:“行!”
反正年後就要去西南地區大州折衝府述職,具體哪個沒明說,但從錢叔和將軍透露的意思來看,估計跟西南開戰有關。近水樓台先得月,回頭調兵遣將肯定還有她一份。
李完分析的內容也大同小異。
未來戰場趨勢肯定在西南!
相親看男人哪有戰場乾男人有意思?
父親是不懂其中滋味。
大過年的,父女倆各懷鬼胎。
“你們父女都在,省得我多跑一趟,新歲安康,武運昌隆,這是今年的壓祟錢!”
沈棠還有許多家要送,也不忘跟趙奉說安撫關心的話——哪怕趙奉被關禁閉還被禁戰是他有錯在先,沈棠作為主上也需要擺出態度寬一寬他的心,免得真將人心晾寒了。
趙奉被她說得眼眶發紅。
恨不得指天發誓,懺悔他先前舉動。
去白素家裡,沒蹲到人,卻在去下一家的路上蹲到了白素,後者一身遊俠裝束,雙手環胸倚靠在茶館,雙眸含笑看著堂內方向。
沈棠:“……”
嗬嗬嗬,禦史大夫還兼職江湖百曉生呢。
她沒好氣將兩份壓祟錢都給了白素。
說書上癮的顧池將驚堂木一丟,顛顛兒上前,驚懼自己居然沒壓祟錢:“我呢?”
褚曜的壓祟錢都掛文心花押上了。
自己那一份被誰黑了?
沈棠翻白眼:“作為臣子,有壓祟錢,但作為男人又很好彌補沒私房錢的bug。”
顧池:“……”
沈棠頭也不回揮手:“找你鯨大王要!”
簡直日了狗了,大過年還給自己塞狗糧。
顧池仗著自己寫,天天夾帶私貨,這回說書內容還是文弱書生上京趕考,風雨夜被山大王巧取豪奪。二人之後去浪跡天涯,男的江湖人稱文娘子,女的名曰鯨大王。
沈棠衝天豎了個中指。
說是串門送壓祟錢,其實主要目的還是逛街壓馬路,褚曜貼心給買單,一路上花錢如流水。沈棠從街頭吃到街尾,打了個飽嗝,仗著身法精妙,靈巧穿梭於如織人流,笑著調侃褚曜:“無晦,我發現你真是虧大了啊。”
褚曜眉目舒展。
極為珍惜這樣悠閒的狀態。
“哪裡虧大了?”
沈棠:“想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休沐都在上值,賺的俸祿被我揮霍一空……給我做事兒,又給我花錢,你裡外虧兩回。”
褚曜身姿如鬆,笑意如春風拂麵。
“不,是賺兩回。”
去荀貞府上,荀貞不在家,一問還在戶部乾事兒,據說有幾筆小額開支沒對上,地方幾筆財政有點貓膩,荀定說他老父親今年又要住在戶部了。沈棠便讓他代領壓祟錢。
“公西女君,你女兒呢?”
沈棠路上買了幾件可愛小兒被。
荀定黑著臉:“哪裡爭得過他公西仇?”
他心中泛著酸水。自從公西仇回來,荀定想抱一下女兒都不容易,公西仇每次看他都跟看賊一樣,明明自己才是阿鬥的生父!奈何公西一族的生父就是沒有地位,荀定這位贅婿麵對兩位強勢大舅哥是半點兒脾氣沒有……
荀定明裡暗裡暗示沈棠幫自己說個話。
結果,主上跟公西仇兄弟是穿一條犢鼻褌的,翻牆就跑去不遠處找公西仇他們了。
荀定:“……”
委屈得像是幾百斤大鱷魚。
沈棠將聲音拖長:“公——西——仇!”
院中青年聞聲扭頭看來,露出一張白淨俊俏芙蓉麵,眉間一點朱砂豔色奪人眼球。
“殿下,二弟他不在。”
趴在牆上的沈棠下巴抵著磚石,看著即墨秋眨眨眼,半晌擠出一句:“你額頭?”
即墨秋道:“族中慣例,過年點的。”
跟她一同趴牆頭的褚曜警鈴大作。
“主上?”
沈棠回過神:“沒事。”
虛撫著胸口的她神色有些茫然,剛剛看到即墨秋回眸有一瞬驚豔,仿佛當年看到月下幾乎羽化登仙的秦禮。可剛萌生這念頭,心口傳來一點點異動,驚豔情緒一掃而空。
再看即墨秋,沈棠的評價是——
她要是能同時擁有這張臉以及公西仇的身體,該多完美!這組合絕對是世間佳品!
沈棠一拍大腿。
“無晦,咱們去找圓夢大師!”
褚曜緊張注意沈棠神色細微變化,見她平靜如常才放心下來:“圓夢大師是誰?”
“自然是咱們的奇跡元良!”
不能永久擁有,但可以獲得體驗卡。
大過年的,元良肯定不會拒絕最信任他以及他最信任的主上的捏臉請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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