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2:瞞天過海(中)【求月票】(1 / 2)

上一秒,老子這輩子什麼風浪沒瞧過?

下一秒,這麼騷的操作確實首次見。

子虛棠一手操作在眾人瞳孔引發局部地震,活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大鵝,半晌憋不出一個字。一時間不知先好奇主上為何搜集這些東西,還是先震驚主上想用這些東西搞大事。誰家開疆拓土是靠著兩箱子男人的犢鼻褌啊?

賀信暗暗深呼吸,告訴自己要鎮定。

賀好古啊賀好古,你可是朝堂百官乾架都參與好幾次的人,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不要瞧見什麼都大驚小怪。再驚悚奇葩的事情,擱在康國這夥人身上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實在鎮定不下來還可以推兄長出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起居郎不在。

要是起居郎在這裡,人家大筆一揮將此事記到起居注,載入史冊,主上和這些犢鼻褌的主人都要“名垂青史”了。人固有一死,但不能是這個死法。光想想都兩眼一黑。

【臣有疑,這麼多犢鼻褌是怎麼來的?】

內心祈禱這事兒千萬跟主上無關。

有這麼一群稀奇古怪的同僚本來就是一件讓人自卑的事兒,要是主上也跟著發癲,化身變態犢鼻褌愛好者,賀信都不敢想象後世學者提到康國一朝,會有多少刻板印象。

朝會混戰愛好者、痛擊身邊同僚、犢鼻褌戰術先驅、君臣發癲比年豬還要難摁……

萬幸,老天爺聽到賀信的祝禱。

沈棠說道:【公西仇兄弟與少衝回歸康國之前,曾經在中部當了一段時間遊俠,這些犢鼻褌全是他們到處挑戰贏下的戰利品。我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說起來也奇怪,中部大陸遊俠圈子居然有這麼重口味規矩。不過,我仔細了解背後的故事,發現這條規矩還挺有人情味的,初衷居然是用犢鼻褌代首。】

不愧是世家盛行的中部!

居然連遊俠乾架都這麼斯文有禮。

賀信聞言收斂麵上異色,取而代之的是敬佩:【以此代首?不失為仁心巧思!武者修行不易,若因一場無意義私鬥而喪命,令血親心痛,上對父母不孝,中對妻子不義,下對子女不慈……以犢鼻褌代首,確實兩全其美。】

大丈夫就是死,也該死得有價值。

為逞凶鬥狠而死顯然是最無價值的死法。

沈棠也讚同賀信說辭:【中部大陸有些糟粕不敢苟同,但這條遊俠規矩倒是好。】

可以考慮引進康國境內遊俠圈子。

遊俠逞凶鬥狠都沒有分寸,往往打著打著就打上頭,一方收不住力道就可能造成一樁命案,對社會治安產生了極其嚴重的惡劣影響。遊俠這個群體又魚龍混雜,有些實力比較高的武膽武者犯下命案就會到處流竄,不僅影響治安,也影響官府對地方的治理。

沈棠目前還沒有徹底杜絕的辦法。

收繳違禁武器?

這怎麼收啊!

頂多限製一下普通遊俠,但那些武膽武者就不起作用了,他們隻要有武氣就能化出各種各樣的兵器。中部大陸這個遊俠規矩倒是給她啟發。她或許能另辟蹊徑,先從規範比鬥規則和限製比鬥場合開始。武膽武者天性好鬥,與其暴力壓抑,倒不如循循善誘?

賀信也想到了這層。

他從袖中掏出一卷巴掌大的書簡,又掏出一根炭筆在上麵緊急加了一條,預備有機會就在朝會提出來。賀信的操作將顧德二人看得一愣一愣,內心卻忍不住想肅然起敬。

時時刻刻都記著公事,能是什麼壞人?

日後有這樣的同僚共事,他們也放心了。

【主公是準備用這些犢鼻褌……】夏侯禦說到這裡,總覺得十分羞臊彆扭,但偏偏自家主公一臉認真,公事公辦,反倒顯得他扭捏,【……用這信物去招攬它們主人?】

【大致是這麼打算的。】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夏侯禦擔心道:【萬一他們惱羞成怒?】

賴賬的也不是沒有。

沈棠道:【這就不用擔心了,他們臉皮應該沒有那麼厚。我聽公西仇說過,他當年找尋他大哥即墨秋,這對兄弟因為命運捉弄時常錯過。唯一的線索就是他大哥當年跟同行夥伴少衝挑戰各地強者,公西仇追一路。不少目標都被他們兄弟前後腳踢了場子。】

也就是說——

不少戰敗者都丟失了兩條犢鼻褌。

一條犢鼻褌相當於一條命。

一條命能賴賬,兩條命還有臉賴賬?

武膽武者還是比較將義氣誠信的,隻要沈棠亮出信物,他們就算不肯拖家帶口跑過來投靠,也願意幫沈棠打幾架。最重要的是他們人願意過來!人一來,沈棠就有絕對的把握留住他們的人,扣住他們的心!萬事隻在開頭難!

夏侯禦:【……】

驀地,他居然有些心疼這些戰敗者。

一想到這些犢鼻褌未來會帶來多大的收益,解決他們的燃眉之急,它們就不再是簡簡單單的犢鼻褌了。幾人將犢鼻褌上麵的姓名抄錄下來,集合成一本名冊。夏侯禦越抄錄,越是心驚!犢鼻褌上的人物都不是泛泛之輩!

其中幾人是他都耳熟能詳的。

沈棠對此毫不意外:【這也正常,公西仇性格傲,喜歡打高端局,不喜歡炸魚塘,除非是公事。私人武鬥還是挑實力比較強的,皮糙肉厚,隨便蹂躪不用擔心打死人。】

實力太弱的,幾巴掌下來就投胎了。

即墨秋當時要熟悉融合【醍醐灌頂】的實力,也儘可能挑選實力接近或者比自身更強的對手,靠著壓力激發自身潛力。兄弟倆的腦洞倒是意外默契,替沈棠省了不少事。

更巧妙的是他們當時是以遊俠身份去挑戰對手的,沒有勢力陣營歸屬,勝負純粹。

若以康國武將去挑戰一樣的對手,涉及勢力鬥爭,戰敗者可能寧願自絕經脈都不願意認輸。輸給個人沒問題,輸給敵對勢力就不行!

沈棠揣著名冊就去登門拜訪。

登門拜訪的請帖就是一條犢鼻褌。

秉持著就近原則,沈棠第一個目標就是一名縣侯,隔壁就是他的田邑。聽說隔壁這位縣侯為了豢養私屬部曲,可勁兒壓榨本地佃戶,但也最大限度給予他們一定的保護。

整體來說,日子勉強能活下去。

沈棠原先是準備吞並這塊地方的。

沒想到人家就在名冊上麵,那就省心了。

時隔多年看著寫著自己名字的犢鼻褌,往日黑暗記憶湧上心頭,他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了。難怪他今天狩獵毫無收獲,合著黴運在這裡等著他?他死死抓著犢鼻褌邊角,臉色在黑白青紅來回切換,雙目赤紅泛著點點霧氣。

不堪回首的記憶讓他窒息。

【誰送來的?】

【是一名陌生女君。】

【女君?女的?確信不是男的?】

縣侯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他勉強穩穩心神,命人去請女君:【記得,要恭敬!】

他不想丟失第三條犢鼻褌了!

【不知女君攜信物登門,所為何事?】

把柄捏在人家手中,縣侯不敢擺場子。為儘可能平易近人,他不得不夾嗓子。輕聲細語,生怕將沈棠惹怒,惹來挨千刀的小畜生。

沈棠道:【自然是有事相求。】

縣侯聞言詫異:【有事相求?】

他心中挑了挑眉頭,一股喜悅悄摸兒流淌。莫非拿走他犢鼻褌的小畜生已經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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