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叛軍打什麼小九九,這兩日怎麼沒辦點兒動靜?”成片的營寨延綿至視線儘頭,無數旌旗迎風招展。多明顯的目標啊?哪怕叛軍斥候集體眼瞎,也該發現了。
有所覺察,肯定有所行動。
偏偏風平浪靜的……
讓人心生疑竇,懷疑叛軍搞啥小動作。
沈棠爬上營寨木柵欄遠眺。
祈善走出營帳就看到叉腰站在風中的沈棠,血壓刺溜一聲開始往上狂飆,咬牙道:“沈小郎君——你爬上去作甚?也不怕被臨近營寨巡邏士兵誤以為是刺探軍情的探子?”
沈棠聽到背後下方傳來的聲音,做賊心虛般放下手,縱身一躍跳了下來,試圖“萌”混過關,隻是祈善完全不吃她這一套。目光幽幽看著她,道了一句:“半步醒來了。”
沈棠立馬順著杆子往上爬。
“半步醒了?我去看看。”說罷,一陣風似得從祈善身邊歪了過去,交下抹油溜得飛快。
祈善:“……”
他隻得無奈地搖搖頭。
抬步跟了上去。
正常來說,共叔武兩天前就應該蘇醒的,但不知為何始終沒有醒來的痕跡。沈棠無法,隻能厚著臉皮跟穀仁借人。穀仁直接派遣會醫術的六弟過來,沈棠承了他這份情。
一番仔細檢查,得出結論人沒事。
沈棠問:“人沒事為何還不醒?”
“多半是境界突破的時候出了點岔子,需要睡眠來調整恢複,讓他睡,睡夠了就醒了。”
這一睡就是整整兩日。
沈棠一把掀開帳幕,共叔武正虛弱地坐在床榻上,塌側是聽到消息趕來的褚曜。恰巧二人交流告一段落,聽到動靜齊齊看過來。沈棠大步流星上前:“半步可有哪裡不適?”
共叔武的臉色看著很蒼白,但雙眸依舊銳利,配上那一身宛若蓄勢待發的猛獸氣息,給人一種不可隨意靠近的感覺。毫無疑問,再修養兩日,共叔武便能恢複最佳狀態。
他道:“很好,多謝沈郎關心。”
說完這話,共叔武頓了一頓。
共叔武從來不是一個莽撞的武夫。他目光掃過簡陋的營帳,耳邊能聽到順著風傳來的士兵操練動靜,深知自己處於什麼環境,看向沈棠的目光也帶了幾分不同於以往的探究。
此番能撿回一條性命,絕非自己命大。
那日孝城,他其實沒多少理智。
公西仇真的是他所見,最強最可怕最無敵的男人!若非褚曜搭救,恐怕……凶多吉少。
而褚曜為什麼不惜冒著風險救他?
共叔武也心知肚明。
自然不可能是因為那點兒交情。
要知道褚曜可是文心文士,還是文心文士最頂尖的那一撥人,無時無刻不在謀算、計劃,更不會輕易吃虧。如果真吃虧了,要麼是對手技高一籌,要麼就是故意丟出誘餌。
真正的原因——
共叔武看著沈棠默然不語。
沈棠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褚曜坐了一會兒,借口去看看其他傷兵,起身離開,主動將空間讓出來,還貼心找倆士兵看守營帳,命令閒雜人等不得輕易靠近。這時,迎麵碰上悠悠踱步而來的祈善。
祈善衝他使了個眼色。
褚曜沒有回答,隻是目光瞥向另一方向。
祈善腳步頓下來,改了方向。
二人並肩,往營寨反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