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便有了數。
鄭重道:“不會有那一日。”
薑勝與顧池走出臨時搭建的主帳。
倏忽開口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祈元良栽得不冤枉。”
渴望被信任是每個僚屬的本能。
儘管薑勝對於“信任”的需求沒有祈善那麼病態,但也存了幾分憂心,而沈棠今日這番話卻讓他疑心儘消,還讓他震驚到出現一瞬的失語。如此坦蕩,如何不喜?
世間少有的赤誠君子。
顧池忍不住吐槽道:“祈元良栽了沒栽,池是不知道的。隻知道他若知曉主公今日對你說的話,能氣到理智全無。”
一想到那個畫麵。
薑勝唇角勾起愉悅的弧度。
道:“老夫回頭好好跟他說說。”
名為說說,實為炫耀。
最好一次性將祈不善氣死了。
第二日,夜。
沈棠大軍恢複元氣。
她估算了一下腳程數據,招來山穀流民主事,告知下一個要被搗毀的部落位置和大致時間,流民主事隻需要在這個時間去善後就行。前後兩個部落的儲糧,足夠山穀這群流民度過這個寒冷的冬日,撐到來年秋天,還有餘糧發展底層勢力,足以立足了。
流民主事連連應是。
又貪婪道:“那郎主下一步……”
他看得出來,沈棠的目標絕對不隻是一個部落那麼簡單。既然如此,他們為何不跟在人家屁股後頭撿便宜?沈棠好笑道:“再送一個部落儲糧已是仁至義儘……”
言外之意,彆得寸進尺。
在沈棠充滿殺意的暮光之下,流民主事冷汗涔涔地低下了頭,脊背生寒。
大軍披著夜色從山穀另一端出發,一路上隻能聽到馬蹄聲、腳步聲以及冰冷盔甲撞擊的金屬聲。沈棠高坐在摩托背上,眉頭緊擰,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擔心和憂慮。
因為——
就在不久之前,林風找到了她。
跟她要了十人護衛。
沈棠一聽請求便知道她想做什麼。
“你有法子尋到目標?”
林風點了點頭。
“多少把握?”
林風道:“五成。”
此前顧池幾個無法尋到本體,不止是因為雀頭這具身體對天地之氣隔絕,還有一個原因是這具身體屬於第三者,而他們要找的是雀頭,尋常搜索言靈不起作用。
沈棠道:“我可以派彆人。”
林風固執:“學生要親手殺了他!”
薑勝聽到動靜湊過來,說道:“大軍隻有七日乾糧,即便有主公支持,也隻能再延續三五日,伱若不能及時轉回……”
沈棠抬手製止他。
道:“這倒不是問題。”
大軍的糧食可以從攻下的部落補充。
時間上很寬裕。
她擔心的是林風。
倘若不慎暴露了行蹤,她身邊就這麼點兒人,可能就把小命交代在十烏了。
對此,林風的回答很堅定。
“學生是‘褚國三傑’的得意門生。”
“老師少時戰北漠揚名,吾願效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