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當下環境而言，不論男女都是家庭勞動力，五六歲的女孩兒就要幫著帶弟弟妹妹、撿乾草柴火、清理田地雜草甚至是做飯。一天到晚每個停歇，直到十二三。</p>
這個年紀可以找冰人相看婆家了。</p>
及笄之齡就能嫁人。</p>
這個年紀的身體雖未發育完全，但活力正盛，或許用不了幾個月就能妊娠當母親，然後連著生。養育一個孩子的成本極低，但回饋效益高。多生絕對是不賠本的。</p>
當然，若不幸難產便是玉殞香消。</p>
褚曜：“再者——對尋常庶民而言，若有機會送孩子去私學念書，那也是送男丁去，斷沒有送家中女郎的道理。送女郎過去念書，底下年紀更小的孩子誰來照料？”</p>
沈棠：“這事兒好辦，被挑中的女郎家中若有適齡男丁，也能送去學習，給予這戶人家租賃農具、耕牛優惠，用以彌補人丁缺失造成的勞動損失。送來的男丁，不一定非得學文識字，也能學點謀生技藝。對外都說是學習，但真正學什麼不是咱們說了算？”</p>
她開這個晨會，最大目的就是借口辦個能收納適齡女郎的學堂——偌大一魚塘，不可能隻養三兩魚苗兒啊。她也沒機會接觸出身良好、基礎不錯的幼年女郎。</p>
隻能自力更生，自己養了。</p>
隻要成功蒙混個兩三年，拖到這些女郎修煉入門，那些人家也不敢再鬨了。自家出個文心文士或者武膽武者，難道不是光耀門楣的好事兒？若還是想鬨騰——</p>
被養大野心的魚苗兒……還會願意重複祖祖輩輩女性的老路？一輩子困在生不完的孩子、乾不完的農活、看不到儘頭的絕望、一眼就能看到頭的人生中沉浮？</p>
褚曜蹙眉，問了個很現實的問題。</p>
“如此也可，但府庫銀兩可夠用？”</p>
沈棠：“……”</p>
她深吸一口氣，無視被紮出血的小心臟，道：“咬咬牙，總能節省出來的。要再不行，咱們不還有鄰居十烏麼？反正走私生意屢禁不止，不妨咱們啃了這口肉。”</p>
眾人：“……”</p>
永固關兩位將軍不太讚同。</p>
“這不成！我等恥於十烏為伍！更不能養虎為患，恨不得餓死這些賊子！”</p>
顧池一聽他們心聲便想好順毛之策：“兩位將軍莫急，此舉並非幫助十烏。若能從十烏手中賺到錢。不是花著敵人的錢，養著自己的兵？回頭再用這些兵去搶……”</p>
他笑得陰險：“……也是一樁妙事。”</p>
兩位將軍一琢磨，心氣順暢許多。</p>
薑勝心中已有完整的章程，問：“年幼的可以如此安頓，年長的那些呢？”</p>
荀貞捧哏：“先登有主意？”</p>
薑勝道：“如今缺人，不妨推說是郡府需要招聘一些年長穩重的女郎打理上下，也能安頓好她們。但——找什麼借口逐一篩查呢？”那可不是幾個人，是幾萬啊！</p>
這個陣仗想要小也小不下來。</p>
沈棠托腮，放空心神想了一會兒。</p>
突然腦中一閃靈光。</p>
她一拍腿，脫口而出：“全民核酸吧！”</p>
眾人不解。</p>
什麼什麼酸？</p>
沈棠一拍腦門，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全民體檢，無論男女老幼都可以參加，借著醫館名醫義診的名義，給隴舞郡全境庶民免費檢查身體，一些尋常疾病還能贈送幾貼藥。我想，白送的便宜，應該沒幾個人能拒絕。咱們的目的是篩選有天賦的女郎，但單純隻是女郎，目標就太明顯了。”</p>
如何藏好一片樹葉？</p>
將它丟進樹林。</p>
眾人，特彆是一眾文心文士，默默看著自家主公，一雙雙的眼神，第一次如此同步——主公，你真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原先隻是篩查全境女丁，現在是篩查全境人丁。</p>
十萬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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