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1:想掀桌嗎?(下)【二合一】(2 / 2)

戰後一清點,這一支折損五成!

趙奉和晁廉見到沉棠的時候,後者的臉色沉凝得能滴出水,甚至連周身天地之氣也被影響,隱約有雷霆之聲,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地上這些屍體都是她的兵。二人對局勢嗅覺雖不敏銳,但隱約感覺得出來,沉君在不滿,隻差將「憤怒」二字刻在臉上。

「見過沉君。」

二人抱拳行禮。

沉棠口中喟歎道:「世人皆言「遠親不如近鄰」,如今可算是見著了。雖說隴舞與天海、上南兩家已非近鄰,但危難時刻,昭德兄與子義兄仍願出手,甚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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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帕子擦乾淨嘴,往食桉一摔。

「走,找人晦氣去!」

找誰的晦氣?

自然是聯軍的晦氣。

這陣子吃她八卦的瓜,該吐出來了!

「沉郡守,你帶這麼多人過來作甚?」

問話的人是陶言。

他營寨位置非常安全,昨晚夜襲連一點兒火星子都沒濺到。反觀沉棠一方,因為她有心搞事,誤導外界屍體的身份,導致其餘諸人都以為沉棠這次夜襲損失不小。

陶言自然有些幸災樂禍。

其餘聯軍盟友神色各有不同。

「我來找盟主,有你插話的份?」

陶言沒想到沉棠會這麼不客氣。

怒道:「沉幼梨!」

回應他的是一柄雪亮長劍,劍鋒直指他的脖頸。沉棠一言不合亮劍,這一幕驚壞眾人,黃烈蹭得起身。但他並未動手,反問沉棠道:「沉郡守,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嗬,我倒要問問你們幾個意思!昨晚夜襲,朝黎關主力欲從我這邊突破,我方拚死抵抗,又派人去你們那邊求援,結果求爺爺告奶奶,除了上南、天海兩個老鄰居,其他人爬都沒爬來幾個。怎麼,你們手腳全被鄭喬兵馬嚇殘廢了嗎?」

沉棠這話問得不可謂不難聽。

不過,她這一出戲就是奔撕破臉來的。

黃烈出言欲安撫她。

「沉郡守誤會了,昨夜之事並非……」

沉棠打斷話,繼續輸出:「誤會?什麼誤會?誤會什麼?朝黎關派來的人才多少人?難不成他們各個都是以一當百的勇士,拖得你們無暇分身,讓你們畏懼如虎?嗬,昨日我好心提醒你們戒備夜襲,結果換來盟友隔岸觀火!好!好得很!倘若如此,這屠龍局還打什麼打,趁早洗乾淨了等著敵人來抹脖子!我不乾了,你們愛怎麼著怎麼著!」

論嘴皮子輸出,哪個有沉棠利索?

其餘人越聽眼皮跳得越厲害,再細看沉棠神情,分明是動了真怒,真要掀桌子!

少年火氣旺盛,說撂挑子真會撂挑子。

「沉弟這話也正是吳某想說的。」

說話間,吳賢帶人入帳,神情嚴肅。

他道:「爾等當真有滌蕩乾坤,誅殺暴主的心思?吳某以前相信,如今卻是不信了。昨晚,沉弟營寨熯天熾地,吳某這邊損失亦是不輕。若非帳下謀士趁機起霧,減少了傷亡,吳某今日怕是沒機會站著與諸君說話。若如此,這屠龍局不打也罷……」

儘管這一出戲早跟黃烈通過氣,但他作為盟主還是要演一演,讓掀桌子看著更真!

「不可!」

吳賢問道:「有何不可?」

他冷笑著掃視眾人的麵,譏諷地道:「吾若退守天海,即便那暴主打來,也還能苟延殘喘一陣子,總好過哪天冷不丁就被隔岸觀火的盟友出賣了,死得不明不白。」

沉棠開口退出並不能讓人重視。

先前她不在,屠龍局照樣打。

但加上一個吳賢,便有人心慌。

偏偏還有人火上澆油。

「穀某深以為然。」穀仁從席間起身。

「穀郡守,你這……」

「萬萬不可啊,事不至此!」

眾人險些集體傻眼。

事情怎麼一下子跳到散夥環節了?

與其說他們舍不得穀仁,倒不如說是舍不得穀仁那位年紀輕輕的十三弟。少衝驍勇善戰之名是聯軍之中出了名的,以往鬥將也有他壓陣。失了穀仁,問題就太大了!

穀仁深吸一口氣,神情頗為失望。

「昨晚,我方損失也重……」雖說在場沒幾個人信,但架不住穀仁會睜眼說瞎話,「諸君無心屠龍,吾雖有意,卻也回天乏術。倒不如好聚好散,各安天命吧……」

收拾收拾家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起初還以為隻是嚇唬人,誰知他們回去真準備拔寨起營,聯軍這下徹底坐不住。沒過小半天,又有兩方小勢力猶豫著起身跟隨,臉色黑成鍋底灰。他環顧帳內眾人的臉色,語氣陰仄仄地道:「倘若聯軍不成,鄭喬勢力反撲,在座諸君有誰能擋下?」

帳內唯餘呼吸聲,不見人應答。

與鄭喬勢力接壤的幾方更是麵無人色。

「黃盟主——」

滿含哀戚求饒之音。

他們何曾想到事情會一下子鬨到這一步?以往也不是沒有怨言之聲,但都被盟主黃烈壓下去,為大局考慮,摸魚劃水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次有沉棠這個渾身反骨的領頭,一下子策反上南和天海兩家。屠龍局眼瞅著原地解散,鄭喬做夢都能笑醒!

但也有以陶言為首的頭鐵黨不信。

屠龍局真散了,三家也遲早會被鄭喬剿滅。從這一點考慮,篤定沉棠三人是借機發作,嚇唬人,趁勢在聯軍之中謀取更多的好處。這就是一次博弈,不可輕易退步。

然後——

朝黎關都收到屠龍局要散夥的消息。

「噗——你說什麼?」

打從夜襲失敗,己方損失慘重,守將心情一直不順,跟著火氣也有些大。因為鄭喬打仗隻看結果不看過程。夜襲失利的消息傳過去,自己少不了被申斥,一時惱火。

喝水降降火,就聽到屠龍局散夥消息。

守將問:「誰傳的謠言?」

這也太離譜了點。

真要簡單就散,還能打兩年多?

署吏道:「這是斥候傳回的情報。」

守將:「……」

直覺告訴他,對麵那夥老六在搞事兒。

「要不要賭一賭,咱們走多遠,黃盟主會派人過來請?」泄過火氣,沉棠這會兒心情甚是舒暢,連拂麵的風都覺得溫柔繾綣。

顧池道:「不賭,人來了。」

雖然說做戲做全套,但也不能真帶兵走太遠,萬一朝黎關的守將想出新奇法子來堵人,沉棠這點兒人馬就相當於落單,藥丸。

看著疾馳而來的戰馬,沉棠看著朝黎關的方向,笑道:「屠龍局,先斬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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