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蔣傲都騎臉羞辱了,這還能忍?
他願意用他的命,給第二場爭取擊殺蔣傲雪恥的機會!要不說武膽武者脾氣大,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人家是真的一點兒不怕死,送死也送得大義凜然!
黃烈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作為盟主需要權衡利弊。
應下鬥將,還是放棄鬥將直接進攻。
朝黎關一方沒了天險依仗,雖說有個實力莫測的蔣傲坐鎮,但他隻帶出來十萬兵。跟鄭喬精銳相比,己方頂尖戰力不足,鬥將很吃虧,應下鬥將便是白白給對方送士氣增幅。兩軍直接開戰,己方頂尖戰力可出麵牽製蔣傲,大軍人數優勢才能出來!
但鬥將的話……
勝過公西仇一籌的沉棠,穀仁帳下的少衝,這倆人碰上蔣傲不是不能打。若能開戰之前就將蔣傲殺了,朝黎關一方群龍無首,士氣勢必大受打擊,同樣有利於己方。
特彆是沉棠,他尤為在意!
黃烈與一眾盟友還未選擇哪一條,蔣傲進一步嘲諷,每一句都精準踩雷。他見聯軍陣中沒出來一個大活人,哈哈大笑著說起一樁往事:「聽說你們的盟主,他姓黃?叫什麼黃烈來著吧?發達之前不過是個赤腳鈴醫?這倒是讓本將軍想起一樁往事。」
沉棠吐槽:「他還講起故事了?」
借著羞辱盟主黃烈來羞辱整個聯軍?
事實證明,蔣傲的做法比她以為的更下作,因為蔣傲講述的故事是一次由他統兵執行的屠城行動!屠城不為殺戮,根本目的是為了斂財,更是上位者對跟隨自己東征西討兵將的大方嘉獎!財富、女人全都在城中,幾個女人,多少財富都看個人本事。
搶錢搶糧搶女人,誰搶到就歸誰。
誰讓軍餉太少,不足以兵將去賣命。
其結果便是——
刳腹絕腸,以澤量屍。
屍橫遍野,流血千裡。
黃烈的妻子兒女就在城中。
蔣傲嘲笑:「聽聞黃盟主發妻是個鄉野女人?生出來的兒子資質平庸,女兒亦是相貌平平?可惜,事先不知是黃盟主的妻兒子女,被我帳下那些魯莽軍士享用了。」
這下子,盟軍更是炸開了鍋。
悲憤請戰的武將一個接一個。
「盟主,讓末將去殺了他!」
「末將請戰!」
「末將也是!」
朝黎關一方。
原先魏壽看蔣傲的眼神還是看個作死的人,如今就是看一具屍體了。見過上趕著找罵的,沒見過上趕著找死的,閻王爺都攔不住他。鄙夷道:「吾羞與畜生為伍!」
一般情況,武膽武者不會將事情做這麼絕。兩軍對壘若俘虜對方老小,不是善待就是放了。因為風水輪流轉,誰也不知道同樣的遭遇有一天會不會降臨在自家身上。
做人留一線,也是為血親積陰德。
蔣傲破壞了規矩,必不得好死!
「叫陣之人戶口本就一頁嗎?」饒是對黃烈有所提防的沉棠,也不忍聽下去,羞辱人有很多種法子,這個蔣傲用了最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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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十四等右更。
「交鋒結果?」
「手下敗將。」
褚曜唇角露出一縷譏嘲,他覺得,應該讓一些老熟人回憶一下當年青蔥歲月了。
免得一個個都以為他死了!
「黃盟主。」
正欲發號施令的黃烈腳下一頓。
他認得褚曜,知道他是沉棠帳下謀士。
褚曜笑道:「褚某知道一些敵方武者的事情,既然他做初一,吾等也不必客氣。開戰前不妨問候一下,也算禮尚往來。」
黃烈用懷疑的目光看他。倒不是想起當年的褚國三傑,事實上這片大陸風起雲湧,天才數不勝數,褚曜又隻是二十多年前出名的小國人物,除了經曆過的老人,許多人連聽都沒聽過。黃烈隻是不相信,十六等大上造的蔣傲能有什麼可嘲諷的黑料。
嘿,還真有。
蔣傲正自鳴得意,以為聯軍被羞辱得無顏見人,孰料先鋒營突然向兩邊分開,出來個發絲灰白,一襲寬大儒衫的青年文士。蔣傲嘲道:「怎麼,你們武將死光啦?」
鬥將出來個文心文士。
褚曜淺笑溫和:「蔣將軍說笑,你怕是高估自己口氣,這點兒威力還熏不死人。倒是褚某不解,蔣將軍在此侃侃而談,莫非是很得意當年狼狽兵敗,將妻女一齊拋下送死?虎毒尚不食子,蔣將軍倒是比那大蟲更似頭野獸。不知有何顏麵苟活世間!」
蔣傲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你是誰?」
褚曜說的事情可是二十多年前的。
那也是蔣傲此生少有的恥辱,他引以為恥,但他不後悔。褚曜跟他翻舊賬,隻給他帶來了憤怒,毫無悔意。隻要他還活著,要什麼女人沒有,要幾個孩子不能生?
褚曜隻是笑:「貴人多忘事。」
蔣傲死死盯著褚曜的臉。
幾乎要被他遺忘的某段記憶死灰複燃。
眼前這名氣息沉穩的青年文士,隱隱的,跟記憶中那名意氣風發的少年文士逐漸吻合。一個被他忘記多年的名字又以強橫的姿態跳入腦海,他又驚又怒:「你是——」
那個人名未能吐出來。
因為,那個青年文士抬手,對他便是一記強橫無匹的文心言靈——【禁言奪聲】!
蔣傲經脈武氣阻滯一瞬。
黃烈在後方嘶吼:「三軍,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