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我看行,三省六部九寺五監……唯一的麻煩在於,咱們似乎沒這麼多人。”沈棠翻著情報,一邊翻找一邊嘟囔。
為了確保權力地位的穩定,高官要職肯定要給自己人。隻是她的班底一向精簡,根本塞不滿。即便年前招賢納士一批,但這些人還處於“實習期”,能力秉性還需要時間考察驗證。她目前的處理方式就是精簡各部編製,虛職冗官全部砍掉,隻剩下實職。
職能衝突重疊的,就暫時先放一放。
“中書省給二十個編製夠嗎?”
祈善黑了臉:“怎麼可能夠?”
中書省再精簡也得四五十號人吧?
隻給二十個員額,主公是指望這二十個人全部【三心二意】嗎?拿著一份的俸祿,乾三人的事情。中書省要草擬詔令、製令決策,負責康國境內各地所有的表章進奏。
她有沒有想過會是啥結果?
沈棠詫異:“不夠嗎?”
於是掐著手指算了算:“中書令、中書侍郎、中書舍人、右散騎常侍、右諫議大夫、右補闕、右拾遺、起居舍人、通事舍人……還有令史、亭長這些僚屬……”
按照這一卷情報,中書令一人,中書侍郎兩人,中書舍人六人……通事舍人十六人……令史、亭長這些僚屬則有數十人不等。不管怎麼算,二十個編製還真遠遠不夠。
她的眉頭皺得很緊,半晌才吐出一口濁氣,忍痛道:“三十五,不能再多了!”
編製多意味著要發放的俸祿也多。
雖然國庫看著還算充裕,可那是對於她原先的精簡班子而言,若是建立完整官製,各部門都塞人,沈棠都怕明年開不出俸祿。中書省給三十五人,真是最大讓步了!
看著不情不願的主公,眾人腦中陡然萌生出怪異的念頭——中書省,狗都不去。
沈棠繼續往下捋。
“門下省……也給三十五個編製?”
祈善臉色又黑了一重,在同僚們注視下正麵對抗主公,道:“不行,不可能!”
倘若主公采用這套官製,門下省、中書省和尚書省,祈善肯定會被塞到其中一個當長官。員額就給這麼點兒,誰攤上誰倒黴。不管結果如何,努力爭取總是沒有錯的。
無形之中,因為祈善這一舉動,眾人的好感值悄悄地漲了一兩點——門下省負責審核頒布、封駁審議之事,偌大部門就給三十五個編製,那日子比中書省過得還苦。
沈棠嘟囔:“怎麼就不夠了?”
門下省的長官稱之為侍中,有些國家家大業大,給的員額多,光是黃門侍郎、給事中就各有六人,也有些國家精簡員額,各兩人。門下錄事、通事令史、起居郎、符寶郎之類的,數目不定。沈棠粗略一看,情報中的門下省員額都在一百五到四百之間。
須臾,沈棠的臉色就趕超了祈善。
她咬牙:“一百六十!”
在最低標準上再給十個員額!
祈善道:“兩百!”
沈棠:“一百六十五!”
“兩百一十!”
“一百七十,不能再多了!”沈棠一拍桌案,拍板釘釘,不給祈善繼續還口加碼的機會,俄而又苦口婆心,“元良,咱們現在還是家小業小,一百七十員額夠多了。”
啥時候能塞滿還是個未知之數呢。
見祈善還想開口,沈棠忙不迭提高聲量:“停——尚書省,員額絕對給多點!”
尚書省統帥六部二十四司。
六部跟沈棠此前采用的士、戶、倉、客、兵、法六曹差不多,林風所處戶曹掌管民戶、祠祀和勸課農桑,對應六部中的戶部。六部中,每部各設四司,共二十四司。
例如吏部就設吏部、司封、司勳、考功四司,主要負責官吏選授、勳封、考課。
沈棠這次沒有隨意開口確定員額。
而是在內心盤算起必要名單。
尚書省明麵上的長官應該是尚書令一人,左右仆射各一人,不過她看有些國家直接劃掉尚書令,六部由左右仆射負責。六部各有尚書一人,侍郎一到兩人,二十四司各有郎中一人,副手員外郎兩人……不算二十四司僚屬的情況下,這裡就有九十三人……
若是再算上更龐大的屬吏……
沈棠愁眉不展。
這些部門怎麼砍都不可能砍到兩位數。
她隻能歎氣,將員額先給了。
回頭慢慢選拔人才填上。
“我要不將三省都砍了吧……這就能空出不少的員額……”六部二十四司直接由沈棠自己管理,她在內心想了想那個畫麵,暗下搖了搖頭。雖說直接由國主接管會省事兒很多,也有利於權力的集中,避免了爭權,但有個大前提,國主得要精力充沛……
一旦這麼搞,想偷懶都不行,若是日後為了偷懶再設立其他部門代替三省,問題不就又繞回來了?給出去的員額太多了,國庫沒這麼多錢發俸祿,沈棠打消這一念頭。
最重要的是——
她打算將三省交給褚曜他們。
他們絕對忠心自己,本身不僅沒有家世拖累,甚至連個親眷都沒。他們都會全心全意輔佐自己,生不出傷害她的私心。自然,沈棠便沒有擔心皇權和相權鬥爭的必要。
顧池聽著沈棠的心聲。
頭一次感覺到了頭皮發麻。
當然,不是因為沈棠這些念頭——這些都是一個國主最基本的基本功,若是連這點兒心思都沒有,一個勁兒相信誰,底下的人反而要開始擔心自家主公的腦子了——讓顧池頭皮發麻的是,以主公對帳下僚屬的信任和重用,祈善和褚曜絕對逃不掉三省主事。
剩下一個——
千萬彆落到自己頭上。
特彆是六部。
以主公給出的六部員額來看,尚書省在初期絕對是一個加班地獄!顧池掂量掂量自己的身板兒,他確信自己經不起折騰。
就在顧池眼珠子亂轉,思索誰最有可能成為這個倒黴鬼的時候,自家主公已經大刀闊斧開始砍九寺五監的員額了:“管祭祀、醫藥和音樂的太常寺?砍了砍了……”
其中被砍得最慘的是光祿寺、宗正寺和太仆寺,沒有彆的原因,沈棠給出的理由非常有道理:“……光祿寺管朝會、祭享以及王室的膳食,管理朝會的就行,其他有必要嗎?王室目前就我一個人啊!我上沒有老要奉養,下沒有小要撫育,中間也沒有同宗同輩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喂飽我一個人需要多大部門?所以,砍了砍了……”
宗正寺的理由同上。
這個部門管理王室日常事務的。
太仆寺就更加雞肋了。
管理王室車馬依仗以及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