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瓜裂棗中間挑一挑還是能挑出幾個不錯的。彆看北漠士兵無康國男人那般乾淨,但勝在天然野性——財神爺心腹平日吃慣了大魚大肉,偶爾也該換口味吃點清粥小菜。
蘇釋依魯:“……”
他是進了什麼淫窩嗎???
作為乾苦力的勞力,蘇釋依魯不能一直跟著林風。他們被安頓在一處地方,在沒有統一行動之前,各乾各的事情。作為溝通困難的聾啞人士,那些北漠士兵也沒跟他們湊近套關係,進一步降低了暴露的風險。
三更天,林風踏月歸來,手中拿著契卷。
蘇釋依魯不客氣地衝她伸手。
林風也丟了過去。
她是隨軍軍師,但蘇釋依魯是將領。
蘇釋依魯拿契卷打發時間,粗略一看,倒吸一口涼氣,抬頭看林風的眼神不對了。
這些契卷全是暗中倒賣輜重的!
有收購也有販賣,涵蓋內容廣泛。
隻要是打仗用得上的東西,全部在內。
再想到這些契卷是誰和誰簽的,蘇釋依魯就控製不住抽搐的嘴角。那個陳氏商賈暗中投靠的沈幼梨,也就是說,跟北漠這邊倒買倒賣賺差價搞貪汙的主謀,就是姓沈的!
這些年,陳氏商賈一開始靠著銀錢砸道,打通了關係,養大了貪汙群體,之後進一步養大他們的胃口。胃口大了,需求也大。
巨大利益麵前也敢鋌而走險。
例如用次等乃至劣等糧食換走入庫新糧。
北漠這邊底層糧官用低於新糧的價格從陳氏商賈手中收購大量次等、劣等舊糧,或者用後者替換前者。前者到了陳氏商賈手中,再轉賣至彆處。所得差價利潤,大部分都入了涉事北漠人員的口袋。糧草消耗量大速度快,少量次等混入新糧不容易被人發現。
一開始做的戰戰兢兢。
如今成了小範圍心照不宣的秘密。
誰泄露了秘密,誰就是斷了他們財路。
蘇釋依魯內心千萬言語全部醞釀成了一句臟話,他將契卷合上,丟回了林風懷中。
他不能說話,隻能在地上比劃:【這事兒都搞這麼大了,還冒這個風險作甚?】
林風:【隻是腐爛一塊肉又不是整個身體都爛掉,若被發現,人家將肉剜下來放點血,疼一陣就好。我們要做的是截肢!】
蘇釋依魯:【……】
他想到此地糧庫的規模,舔舔嘴唇。
又道:【我們如何帶得走糧食?】
林風古怪看他:【誰說要帶走了?】
蘇釋依魯:【不帶走?】
林風道:【燒了!】
北漠這些年用收購的高產糧種囤積了大批物資,分彆藏於五處糧倉,此地便是其中一處。那位陳家長靠著本事,跟其中兩個糧倉有了點關係,其他三處,林風也有眉目。
蘇釋依魯咧了咧嘴,思忖了會兒。
【燒?也行!但沒東西怎麼燒糧倉?就算有東西,我們的人都被安排在這裡盯著不能隨意走動,能放多大的火?】這事兒怎麼看怎麼不靠譜,蘇釋依魯很懷疑林風本事。
林風道:【誰說放火要東西?】
她道:【我不是在麼?】
蘇釋依魯在糧倉內部鬨出大動靜,牽製兵力讓他們無暇救火,林風就有把握將此地全部燒成灰燼。文心文士在戰場是全能的。
蘇釋依魯瞥了一眼營帳外的方向。
【你,多大把握?】
他更想問的是林風這個年紀有這麼大的文氣儲備?她知道火燒整個糧倉所需的文氣消耗?彆說林風,就算她老師出手也不行。
她隻有一人,點火趕不上人家滅火快!
還有,他先將醜話說前頭。
【林令德,咱們帶來的人太少了。老夫不是帶著烏州健兒陪你來這裡送死的,一旦他們主力援軍抵達,老夫絕不會耗著。】
拖延是會拖延。
指望他拚性命不要去拖延?
嗬嗬,彆做夢了。
蘇釋依魯的反應都在林風把握之內,她點頭:【我知道,不需要你們撐太久的。】
有了這話,蘇釋依魯臉色才好轉。
哼道:【你最好記牢了。】
林風一行人在糧倉逗留了三個晚上。
白天,她兢兢業業打好關係。
晚上,老老實實回營帳睡覺。
一步不多走,一眼不多看。
蘇釋依魯等人隻負責乾飯和睡覺。
時間轉眼來到了第三天晚上。
林風明兒就走,督糧官等人大擺宴席,邀請她去喝酒。這次還特地安排了二十來個赤裸上身的金發、黑發、紅發、棕發壯漢獻舞。
一個個繃緊肌肉,在林風麵前展示健美雄壯軀體。營中眾人眼神笑容曖昧,上下熱鬨得像是過年,連新兵也破天荒分到酒肉。
督糧官喝得麵紅耳赤。
仍不忘曖昧:“弟弟可有喜歡?”
林風起身捏著其中一人下頜仔細端詳。
督糧官一瞧就知道什麼意思。
衝身側的人揮了揮手。
“沒眼力勁兒的,還不過去陪著。”
不知不覺,月上中天。
營帳之內觥籌交錯,笑聲不斷。
營帳之外,不少士兵泛起了困意。
黑暗中,一根根細窄的黑色藤蔓沿陰影爬行,鑽入糧庫。那些困得直打哈欠的守兵並未察覺。他們隻覺得今日格外沒精神,但也沒怎麼懷疑,隻以為是吃多了喝多了。嶄新厚重的棉衣穿在身上,加上篝火烘得人渾身發熱,犯困正常。不多時候,鼾聲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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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