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話讓官差先是愣了下。
旋即心領神會。
一隻手不老實地摸上女人的細軟腰肢,眼神放肆地上下打量。
“趕巧,還留了一碗,娘子要不要去嘗一嘗?”
女人又問:“可還有餅?”
官差佯裝遲疑,那隻手卻在女人腰上徘徊流連。
趁後者被吸引注意力,停在腰窩處的手用力一掐。
女人口中溢出一聲嬌喘。
那聲輕呼軟綿綿的,跟羽絨般撓動心尖兒,聽得人耳根發熱、尾椎生麻。
“嘶——小娘子這嗓子聽得人魂兒都要飛了,若去了教坊,不消幾日就能躋身頭牌……”官差鬆了手勁兒,“餅子嘛,有是有,那得看娘子伺候得如何。”
雖說這女人生得邋遢,周身還縈繞著倒人胃口的異味,但發配路上條件艱苦,大熱天的誰不是一身餿臭?再加上這官差素了許久沒碰女人,有人自薦枕席正合他意。
思及此,他不由得暗笑。
難怪同僚都喜歡押解女犯的活兒,合著不止是賞銀豐厚,活兒輕鬆,路上還有此等豔福。
誰知——
女人抬手覆上他的手背,在他不解的目光中輕輕拿開。
“你這是什麼意思?”
官差剛要發火,女人卻不急不慢道:“奴家已經是生育過一子一女的婦人,論顏色,如何能與那些生嫩的小丫頭相比?擔心伺候不周到,不若——”
說著,她視線轉向了沈棠方向。
官差一聽就明白了,嗤笑道:“好毒的婦人!她伺候,你喝湯吃餅?”
“郎君有所不知,這丫頭是奴家生養的。”
“你生養的?”
看他表情明顯不信。
哪有生母會為了一碗肉湯、一隻餅,親手將女兒推到男人懷裡糟蹋?
“先頭那位郎君說得對,事情走到這一步,入教坊受欺淩是遲早的事。與其讓這丫頭清白身子便宜哪個低下賤民,一輩子留遺憾,倒不如請郎君幫個忙,您若滿意,她在路上也能少吃點苦。”
女人一番唱念做打,看似情真意切,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什麼慈母。
官差被這番話說得暈乎乎。
還有這等妙事?
自個兒不僅能享了豔福,還做了好人好事積陰德?
沈棠:“……”
你禮貌嗎?
你丫骨齡至多二十的女人,怎麼生出一個十一二的女兒?
想當老鴇害她就直說,居然還厚著臉皮給她當媽!
完全不能忍!
再也裝不下去,沈棠慢悠悠醒來,用那雙烏黑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女人。
官差視線在二人間遊走:“她怎麼不與你親近?”
女人說:“這孩子生來有腦疾,時而瘋癲時而呆傻,一直被精心伺候著,也生得一身細皮嫩肉,伺候人是沒問題的……”
“怎麼姓‘沈’不姓‘龔’?”
這些女犯不是哪個都能沾手的,官差出於謹慎,看了眼沈棠耳後的刺字。
不姓龔,年紀又小,想想犯人名單,應該隻是個女婢。
誰知女人緊跟著狡辯:“她是奴家被納入龔府前與亡夫所生長女,自然隨亡夫姓。主家念其孤苦無依,便發了善心,允奴家將其接入府中撫養。”
官差:“……”
既然不是重要女犯,要了便要了。
他選擇沈棠。
至於這女人……
離孝城還遠,機會有的是。
他也“守諾”,真給女人一碗帶著餘溫的肉湯,一隻餅子。
跟守夜同僚打過招呼,拉著沈棠去遠處的小坡背麵。
夜色黑沉,隱約隻能看到一道模糊黑影。
守夜官差打趣:“忙完了讓哥兒也樂樂,彆想著吃獨食啊。”
“這是自然,好處忘了誰也不能忘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