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5:愛叫啥叫啥(1 / 2)

龔騁凝視沈棠的背影。

唇瓣嚅囁著小聲說:“此事……對不起……”

沈氏滅門與龔氏有著分不開的關係。

本該保下沈氏一門最後血脈,也沒守住。

這讓生性耿直的少年麵對“妻兄”沈棠,內心煎熬,有著說不出的愧疚與無地自容。

“你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沈棠恍若堪堪回神,轉過身,那雙糅雜千言萬語的黑眸,漠然看著滿麵愧色的龔騁,“仇家是誰,我分得很清楚!遷怒同為受害者的你有什麼用?”

龔騁怔忪。

氤氳水霧裹挾著紅暈自眼尾泛開。

他近乎哽咽著道:“多謝。”

短短兩個月,他的人生發生天翻地覆的顛倒。從曾經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世家子弟,一夕淪落為全族被發配的階下囚。莫說去救族人,連自己這條命也是舊友保下來的。

見到沈棠,他已經做好被抓起領子暴揍痛罵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對方並未怪罪。

“該死的是鄭喬!”沈棠頓了頓,又麵帶殺氣補了一句,“你用不著道歉!”

她最見不得彆人哭。

特彆是年紀小還長得好看的。

一哭她就腦仁疼,生怕被眼淚淹了。

擲地有聲的一句話,似一柄利刃,劃開龔騁這些時日內心堆積的迷茫、頹靡與鬱色——是啊,如今的辛國國主、曾經的佞幸“女嬌”,鄭喬才是罪魁禍首、始作俑者——他那雙木然死寂的眸子有一瞬波動,名為“恨意”的情緒萌生出新的動力,一寸寸向四肢百骸鋪陳開來。

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緊握成拳,一字一頓重複沈棠的話,也像說給自己聽:“是,你說得對……該死的是鄭喬!”

倌兒見狀,懸吊的心終於落地。

龔騁被廢丹府,一個多月的戴枷徒步,親眼目睹同行親眷受押解官差淩辱,或重傷不治而死、或病痛纏身而亡、或忍饑挨餓暴斃咽氣……雖活了下來,但本身並無多少求生欲。

鬱結於心,精氣坍塌,再加上身體根基被摧毀,即便用最好的藥吊著也隻是苟延殘喘。

他自己肯想開,應該很快就能痊愈。

沈棠:“……”

行叭┓(′?`)┏

妻兄就妻兄,你喜歡就好。

她的性彆真就是薛定諤的性彆,普通人喊她小娘子,這些有文心武膽的喊她小郎君。

大家都一致認為對方眼睛有毛病。

良久,許久沒吱聲的青年用餘光掃過沈棠,似乎在思索打量什麼,出聲道:“冒昧問一句,鄭喬下令誅殺沈氏一門,行動似雷霆萬擊,也未走漏風聲,沈小郎君是怎麼逃出來的?”

沈棠:“那時我不在,趁亂撿回一命。”

青年若有所思:“哦?”

沈棠冷冷哂笑:“怎麼,龔氏那位五大夫還能逃亡在外,我就不配走運撿回一條小命?”

這話將“陰陽怪氣”四個字發揮到了淋漓儘致,也在龔騁心上捅了一刀。他急忙截下青年的話,道:“顧先生,沈公一門皆是忠烈,不畏強權亦不懼死,斷不會像你猜得那樣。”

青年臉色一黑:“……”

龔雲馳知道他猜得哪樣?

以為他是懷疑眼前這位沈小郎君是貪生怕死,聽到風聲逃得比兔子快,棄全族不顧?

質疑其人品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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