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樂乍一聽這個消息。
出於職業本能,他皺眉算了算兵力。
“嘶——一支就是一千,五支就是五千,雖說孝城是四寶郡的州府,駐軍規模比尋常地區要大得多,但絕不會超過兩萬之數,保守估計也就一萬上下,這不是……”
幾天內調走了一半兵力?
郡守大概也考慮到了這點問題,於是錯開五支隊伍的出發時間。
隻要能順利將稅銀送上水路,基本就安全了,支出去的兵馬可以返程。一來一回大概是十天,每隔一天便會有一千兵力回來。孝城兵力是會比平時薄弱,但也弱不了太多。
最重要的是——
隻有一支隊伍是真的,其他四肢假的隻是做個樣子,一有情況可以立馬回援。
郡守這個小算盤也打得劈啪響。
翟樂下意識想到附近淩州暴亂。
這個消息……
郡守應該知道吧?
他不確定地想著,想得正出神呢,肩膀被堂兄拍了一下,散發出去的思緒瞬間歸位。
“阿兄……”
翟歡騎馬與她並轡而行。
“怎麼了?”
翟樂不確定地道:“我在想孝城兵力薄弱,若此時有暴徒出現……那豈不是危險了?”
翟歡道:“也不是沒這可能。”
依他看來,一支護送派遣兩三百人就夠了,畢竟為首的武膽武者還能武氣化兵,尋常劫匪繞路都來不及呢。有能力打劫的,也得看看這塊硬骨頭能不能啃下來。
結果一支派遣一千兵力,好似郡守篤定一定會有強大武力來劫稅銀似的……耐人尋味。
因為趕得及,眾人隻得趲行。
這一千兵馬皆是訓練有素,急吼吼趕路也不見抱怨,天不亮上路,日頭最大的時候尋個陰涼地歇一歇,用過水糧補充體力,日頭稍微偏斜繼續上路直至夜幕降臨。
隻是稅銀車輛沉重,腳程快不起來。
第一日,出東城,風平浪靜。
第二日,入峽穀,海不揚波。
第三日,上了官道……
繃著神經的眾人終於鬆了口氣。
那條峽穀最容易被設伏,他們走得膽戰心驚,頗有草木皆兵的架勢,但整一段路過去了,他們擔心的盜稅銀劫匪也未出現,饒是一直板著臉的都尉也開始舒展眉頭。
今天過去隻剩下兩日路程。
因為近幾年打仗,人丁凋零,政局不穩,連官道也無人維護整修,雜草叢生,不少大塊頭碎石擋路,極大阻礙了他們的速度。這讓都尉非常煩躁,更令人惱怒的是——
前方探路的斥候傳回來一個壞消息。
因為前幾日此處暴雨,導致引發了一場地滑堵住了去路,若要清理需半日光景。
都尉虎目一瞪:“半日?”
斥候為難地回答:“是,山體不穩,若用武力強行開道清理,恐怕會引發二次地滑……”
最省時間的辦法就是繞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