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京城(1 / 2)

程錦一行停在路邊茶舍休息的時候,突然發現脖子上的吊墜不見了,去探尋鬆城的路上確定還在,回想起自己毒性發作時痛苦扭曲狀,應當是在那個時候弄丟的。這是母親留給他的遺物,也是霽月門門主的信物,不容有失。

程錦吩咐將士們到前麵的客棧休息一宿,自己則駕馬返回,去尋找失物。

程錦沿著之前做的標記走到了毒性發作的地方,又憑著記憶到了山洞,裡裡外外找了好幾遍,一點蹤跡也沒有,肯定是被人撿走了。

此刻,天已經漸漸黑了,霧氣越來越濃,林中寒氣似把這水霧都凍結了起來,挪也挪不走。程錦擔心等霧氣全部彌漫就找不見路了,於是趕緊下了山。

“看來霧障讓人迷失的傳言是真的,難怪沒人敢碰這個硬骨頭。”程錦自語道。

回望山林,已經瞧不見去路,京城還有重要的事情等著,隻能再找時機過來守株待兔,那個叫冬青的小姑娘現在成了他唯一的線索。

京城的城門口排起了長隊,都在等待入城檢查,以往盤查從未如此嚴厲過,人群中有不少背著大包小包的老百姓帶著一家人在排隊,可能是舉家搬遷入京,行李多則要重點排查,耽誤了入城的進度。

程錦讓追隨的親衛在城外暫歇,自己先排隊入城。

他抬眼望向城門,十年了,這十年他從未再踏入過這座城,京城的記憶混雜著仇恨、痛心、遺憾,在十一歲那年策馬回望的最後一眼裡統統淹沒在揚起的塵土中。

如今,他要來把這十年的努力拱手交出,甚至自己的生命都不能左右,這些在他心裡倒也無甚要緊,他知道若不解毒自己就是將死之人,更何況這世上值得眷戀的人和事已經越來越少了。想到這裡,他閉上眼睛,一顆滾燙的淚珠不知不覺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表哥、表哥!”

程錦在人群中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再一張望,竟是表弟程佑閒。

程錦在西涼城鎮守邊關時,舅舅程剛曾把他送去磨練過,可是這個表弟生性散漫,受不住軍營的寂寞空虛冷,呆了半年就吵嚷著要回去,程剛隻能作罷,回來後為了讓他定性,想方設法幫他說親。

戶部尚書陸臻之女陸時雨心儀程佑閒,讓她的父親主動與程家結親,程剛時任禮部侍郎,在家世和官爵上都比陸家要低一些,便欣然答應了這門親事。隻是程佑閒如今已經十九了,一說娶親就逃跑,把人家女子都急的直跺腳,可偏偏這陸時雨就願意等他。

“表哥,排什麼隊呀,跟我走。”說完拉著程錦就往旁邊的小門去了。

小門的守衛瞧見程佑閒立刻拱手作揖道“程公子有禮!”

“丁守將有禮,改天我做東,到光風樓喝酒去!”說著程佑閒也順勢作揖,就牽著程錦的馬徑直往前走了。

“你雖不學無術,倒是與誰都混了個臉熟”,程錦看著陌生又熟悉的街道,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些年,太後的身體可好?”

“你何不明天入宮去瞧瞧?聽說你走後,她老人家整日裡就是誦經念佛,不常與人交往,對皇上也時常以身體抱恙閉門不見。”

程錦不再說話,思緒已飄回十年前新皇登基後的第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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