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隻是半大一點,這樣出格的話兒,卻也不該提及。
許嬤嬤又摸了摸她的頭:“姐兒不喜歡,便也不要勉強自己,琴心除了模樣出挑,也是個麻利能乾的人,你便當成尋常丫頭帶在身邊也好。”
虞幼窈自己不願意,便是勉強施為,與琴心離了心,再多的算計也是不成了。
未來的事還長遠著,哪兒能因為這事兒先委屈了她,讓她連日子也過不痛快了,還是順其自然吧!
虞幼窈這才露了笑容,撲進了許嬤嬤懷裡:“謝謝嬤嬤!”
許嬤嬤輕摸了戴在頸間的木犀香珠項鏈,再多費些心思,多教她一些道理和手段,也未必不行。
這件事就此打住。
到了黃昏,考了一整日的殿試結束了。
直到戌時,天黑得透透地!
府裡的馬車才接了虞善德幾人回府,考了一整天,幾個人讓小廝扶著下了馬車,整個人都虛脫了。
虞幼窈趕忙使人端來了藥膳。
幾個人用小碗藥膳,緩了些神兒,就讓小廝扶進了前院“江芷院”梳洗,之後又用了一些清淡吃食,倒頭就睡下了。
第二日,虞善德幾人睡了一晚,也精神了許多,便上了安壽堂給虞老夫人請安。
科舉剛考完,滿朝上下徇休一日,虞宗正和虞宗慎都在家中。
虞宗正就問:“昨兒殿試策題考了什麼?”
虞善德恭敬地回答:“是治藩。”
此言一出,廳裡頭霎時一肅。
殿試策題都是皇上親自出題,自幽王以謀逆論處之後,滿朝上下對藩地上的人事也都是諱莫如深。
皇上以“治藩”策題,這其中又暗藏了多少暗潮洶湧?
也難怪虞善德幾人考完之後,整個人都虛脫了,殊不知,皇上出的是題,可考生們是拿了腦袋在應考。
周令懷垂下眼睛,手腹輕輕地摩挲腕上的木犀香珠,擋住了眼中的詭譎之光。
虞宗慎沉吟了片刻,就問:“把你們的答題說一說。”
虞善德一臉慎重:“我的答題是農耕以治,以各地風土、氣侯,適宜耕種的物種,鼓勵農耕,以農強兵、養戰,幽州苦寒,土質薄,多沙石,當多植桑棉、豆梁等作物……”
虞老夫人垂下眼睛,心裡有了譜。
中正平和,卻也有條有理,言之有物,繞開了敏感的藩地問題,強調了百事以農為本,治藩先強耕。
題答得不錯,是個能實乾的。
但文章過於保守、碌實,隻能治事,不能治人,卻無經緯之能。
甲榜治人,取的是治國經綸。
乙榜治事,取的卻是治事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