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連忙蹲到地上,用拇指用力地掐虞善思的人中。
都掐紅了一片,可虞善思依然沒得反應。
眼見許嬤嬤救治了好一會兒,四弟也沒有起色,虞兼葭不由捏緊了帕子,心也一點點地往下沉。
父親嫌棄母親庶女之身,祖母對母親也多有不滿,她和母親之所以還能安生著,很大部分是因為,母親為父親生了唯一的嫡子。
四弟就是她和母親的護身符。
隻要有四弟在的一天,虞府就有她和母親的一席之地。
原也隻是落了一個水,救上來了也就沒事,哪兒曉得竟這麼嚴重,若是四弟出了什麼事……
這時,春曉領了一個婆子進了屋,那婆子還端了一頂大鍋。
春曉連忙道:“小姐,劉婆子的孫子頭些年險些溺了水,是劉婆子,用了家裡灶上的大鍋,頂著肚腹,將肚裡的水給泄出來了。”
劉婆子是窕玉院的粗使婆子,原也是小姐帶過來幫忙的,也虧得是小姐,叫她去問了鬆濤院的下人,可有會救溺水的,劉婆子一聽了消息,就揭了小廚房裡的大鍋,主動尋了她,說了這事。
虞幼窈連忙讓劉婆子上前。
劉婆子也是個麻利人,將大鍋往地上一扣,一把抱過了四少爺,放到鍋底上,幫著許嬤嬤按壓四少爺的背部。
按壓大約十來下,虞善思嘴兒一張,就吐了一大口水出來,吐完了,嘴裡還淅瀝地流了不少水出來。
劉婆子大喜過望:“四少爺吐水了。”
許嬤嬤也鬆了一口氣,便道:“吐了水,便也性命無礙了。”
虞幼窈心弦一鬆,頓覺全身發軟,連忙扶住了桌沿。
虞老夫人也是麵色一鬆,這才讓柳嬤嬤扶著坐到椅子上。
楊淑婉更是腿兒一軟,就跌坐在地上,連跟前的李嬤嬤也是沒拉扯住。
虞兼葭握著帕子的手一鬆,還來不及慶幸,就聽到——
許嬤嬤蹙了眉道:“今兒天氣雖然熱,可四少爺年歲小,身骨幼嫩,在湖裡淹了水,又拖了這麼大會,指不定濕邪入體,眼下禦醫還沒登門,拖得久了,身體的根基都要壞了……”
此言一出,虞兼葭心中一窒,喉嚨一癢便忍不住咳了起來。
四弟的身體根基受了損,以後還有什麼前程?
父親哪兒還會像現在這樣重視四弟?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楊淑婉倒是沒想到這些,可一聽說,思哥兒身體受了損傷,也是晴天霹靂:“思哥兒,我這、這可怎麼是好啊……”
虞老夫人連忙道:“許姑姑可有什麼法子?”
許嬤嬤進了府之後,也隻窕玉院的人,才叫許嬤嬤一聲“嬤嬤”,府裡其他人,少不得也要尊一聲“姑姑”。
許嬤嬤轉頭瞧了虞幼窈。
半大的孩子,便是遇了這事,也能冷冷靜靜地,半點也不見慌亂,可相處的久了,便也能瞧得出來,小姑娘緊抿的唇兒,是緊張不安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