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瘦弱的身段兒搖搖欲墜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虞幼窈輕笑:“趙木匠檢查了湖泊邊上的木欄,發現木欄鬆動,懷疑是人為的,”她輕踩著碎步,來到虞兼葭麵前:“三妹妹,你說是不是很荒唐呢?”
虞兼葭心口一窒,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她捂住胸口劇烈地喘息。
木欄確實是她使人弄得鬆動,也是她安排下人,說了鬆濤院湖泊處修得漂亮,四弟一向好奇心盛,便一定會去瞧個究竟。
她原也隻是借著,四弟落水一事算計虞幼窈,連跟前精通藥理的秦嬤嬤,都事先派到鬆濤院裡幫忙。
可她萬萬沒料到,隻是溺個水,卻險些害了四弟的性命。
好險讓虞幼窈救了回來。
可人是救回來,父親徹底厭惡了母親,四弟原形畢露了,父親大約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喜愛四弟了。
便在這時,艾葉匆匆跑進了屋裡:“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大老爺要把大夫人關到主院後頭的靜心居,說大夫人頭症嚴重,大夫交代了要尋個清淨的地方仔細養著,以後不許任何人去探望大夫人……”
虞幼窈乍聞此言,也是一愣。
這是大戶人家懲罰那些徹底遭了厭棄,卻又顧及家中體麵,休棄不得的妻妾,便會尋一處偏遠安靜的院子裡,任其自生自滅。
虞兼葭恍惚地反應過來,驚愕地瞪大眼睛:“怎、怎麼會?!”
父親便是惱了母親陽奉陰違,瞞著自己養壞了四弟的心性,可母親到底是四弟的生母,便是看在四弟的份上,也不該罰得這樣嚴重?
又何至於如此狠心?
“父親,我要去見父親……”虞兼葭跌跌撞撞走了幾步,胸口一陣強烈的窒息,令她眼睛一黑,就軟倒在地上。
“小姐。”茴香嚇了一大跳。
虞幼窈聲音一沉:“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你家小姐扶起來。”
茴香如夢初醒,連忙上前扶了小姐坐到椅子上,又打開了虞兼葭腰間的香囊,取了一粒藥丸,喂進了虞兼葭嘴裡。
春曉眼疾手快,遞了一杯茶過去。
茴香接過茶水,探了溫度適合後,就小心翼翼地喂虞兼葭喝下。
虞兼葭輕顫著眼睫,淚水潸然滑落:“我、我不相信,父親怎、怎麼會、會……母親可是他名媒正妻的正妻啊,父親,不……”
母親遭了厭棄,她這個二小姐在府裡的地位也將大打折扣,今後虞幼窈管著家裡,還有老夫人護著,這虞府便是虞幼窈的天下。
她一個棄婦之女又算得了什麼呢?
虞幼窈冷眼瞧著:“三妹妹身體不適,便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出了嫏還院,虞幼窈就見一個婆子等在外頭。
那婆子三步並兩步來到虞幼窈麵前,湊到她耳邊:“大小姐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