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前,對自己“情深意切”,連禮儀廉恥也不顧及,也要與她苟且,甚至珠胎暗結,在原配去世不到二個月,不惜連母親也要忤逆,連京中悠悠眾口也不管,也要將她迎進門來做正妻的丈夫,一點一點情深不在,一點一點與她疏遠,原來的恩愛被厭惡取代,最終徹底厭棄了她。
從前她娘遭受過的冷待、厭惡正一點點地反噬在她自己身上。
這樣的懲罰,可快哉?!
周令懷倏然失笑:“說什麼傻話,外麵濕氣重,快回屋去,小心著涼了。”
虞幼窈想到,表哥的腿也受不得濕氣,一邊推著表哥進了屋,一邊說:“表哥,我心眼很小,隻裝得下我在乎的人,誰要敢欺負我,還有我在意的人,我是一定要報複回來的。”
周令懷彎了唇角:“如此,甚好!”
以德報怨的,那是聖人!
一進了屋,虞幼窈抽了抽鼻子:“什麼味道?”
周令懷輕笑了一聲,朝書案出看去。
就見小姑娘,拎著裙子跑到書案前的插瓶前,捧起插瓶裡的一捧蜀葵,一臉歡喜:“是表哥送我的嗎?”
周令懷表情微頓,蜀葵開得紅豔美麗,捧在小姑娘懷裡,半遮了一半嬌顏,卻是花襯了人三分嬌妍。
“上午不說是,要去青蕖院看蜀葵,見你沒時間過來,就折了一捧過來給你插瓶。”
虞幼窈笑彎了眉:“謝謝表哥,”她低頭看著懷裡的蜀葵,滿目灼紅,美豔無比:“今年的蜀葵開得可真好看。”
周令懷看著眼前人嬌花美,便也是深以為然。
虞幼窈掐了一朵開得最漂亮的蜀葵,遞給了表哥,人也湊到了表哥跟前:“表哥,快給我戴上。”
周令懷接過蜀葵,一低頭,就見小姑娘烏發如雲堆徹在香腮兩則,便也忍不住抬了手,將手中紅豔的蜀葵,輕輕地簪進了她髻邊。
耳裡聽著小姑娘,透了歡喜的聲音在說:“表哥,好了嗎?”
周令懷輕“嗯”了一聲。
小姑娘歪了歪頭,笑彎了唇兒:“好不好看?”
烏發紅花,有一種難言的鮮豔妍雅,周令懷頷首,腦子裡有一瞬間的空白,喉嚨哽了一下,隻道:“很好看。”
……
表哥走後不久,夏桃就過來稟報了:“老夫人將四少爺跟前服侍的下人,一人打了二十個板子,發配到莊子上做苦力,讓柳嬤嬤收拾了靜心居,今兒就將大夫人送進去了,大夫人身邊隻留了李嬤嬤和碧桃兩人服侍,靜心居的門用鎖子鎖緊,不允探視。”
虞幼窈並不意外。
祖母做事一向果斷,既然決意要處置了楊氏,便不會給好死灰複燃的機會。
夏桃頓了一會兒,又繼續道:“三小姐得了消息後,拖著病體去向老爺求情,叫老爺斥責了一頓,一回到嫏還院就犯了病,暈了過去,茴香稟報了老爺,老爺擔心三小姐,就拿了自己的牌子,使人去請了胡禦醫進府。”
老爺對三小姐還是很疼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