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穿戴,哪一樣不是價值千金?
若她有朝一日落魄了,光靠他賣畫,怕是連她身上一條帕子都買不起,哪兒供得起她這樣的花銷?
又哪兒養得起這樣富貴花兒的嬌貴丫頭?
明明隻是一句笑言,周令懷突然莫名奇妙,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忍不住想,他是不是該抽個時間,好好問一問自己名下的產業,這些年的收入營利?
要不要親自經營?
見表哥也不說話,隻可勁兒地咳,可這咳分明就是假咳,虞幼窈癟了嘴:“怎麼,你還不樂意?”
表哥若是落魄了,她是一定願意用娘留給她的嫁妝來養表哥呢。
周令懷險些被口水嗆到了,話兒連腦子也沒過,連忙就道:“沒有,沒有,我很樂意,肯定樂意。”
說完了,他才反應自己說了什麼,倏然就平靜下來了。
既然將小姑娘劃到自己的地盤裡,那麼這輩子不管是貧窮,還是富貴,自然是要護著她一世無憂的。
虞幼窈呶著小嘴兒,有些不依不撓:“那表哥剛才乾嘛一直不說話。”
周令懷不禁撫額,也是被小姑娘的磨人,給徹底打敗了:“我在想,表妹金嬌玉貴,將來該怎樣才能不委屈了表妹,讓表妹吃了苦。”
這樣一想,他確實該好好關心一下名下的產業了。
虞幼窈璨然一笑,臉兒就像在發光一樣,明亮又鮮妍,頭上的紅花映襯著的嬌顏,竟然憑添了幾分豔光:“表哥,你真好。”
周令懷突然覺得這話題,有些進行不下去了,連忙轉了話題:“表妹是不是忘記了,你還有一份禮物沒拆?”
提到了禮物,虞幼窈偏頭瞧了書案上,另一個扁平的方盒,連忙小心翼翼地卷好了《賽龍舟圖》放好,拿過了另一份禮物。
周令懷也不說話,隻看著她輕笑。
虞幼窈拿著盒子,也不急著打開,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笑意染進了眼裡頭,連黑亮的眼兒,也在發光一樣。
“表哥,這段時候已經送了我不少東西呢,有畫作、書法、螺黛、桃花凍石刻章、黃凍石墜子……前兒才送了一本《資治通鑒》的注書,還有《端午瑞景圖》,《賽龍舟圖》……哎呀,反正太多了,我數也數不過來呢。”
周令懷表情略頓:“禮物送的多了,你不喜歡嗎?”
也不知道是誰說得,要經常收到禮物,生活才有驚喜,也是聽了這話。
“怎麼可能?!”虞幼窈抱緊了盒子,生怕晚一點兒,表哥就要把禮物收回去似的:“表哥送我的禮物,總比旁的更精心許多,我是巴不得天天都收到表哥的禮物,怎麼可能不喜歡,這不是擔心表哥,每日勞神費力對身體不好麼?”
周令懷搖頭失笑:“我這段時間沒去學堂,也沒有旁的事,倒也不算費神。”
廢了腿之後,若不想太依靠旁人,他這雙手就需要代替腿,需要做的也要更多,他每日都要做半個時辰的雕刻,鍛煉手、眼、心、氣。
“謝謝表哥。”虞幼窈迫不及待就打開來瞧。
盒子裡擺了一把月牙形的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