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頓時笑彎了唇兒:“表哥,太好啦!”
她潛意識忽略了,表哥將來可能會離開虞府的事,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周令懷笑了笑。
虞幼窈輕聲說:“其實,還是有一丁點生氣的,但一直對我好的那個人,是表哥,不是所謂的周表哥,也不是殷世子,而是表哥這個人,所以,在我的心裡,表哥就是表哥,不因為什麼身份,更不因為什麼姓氏,就生氣了,不認表哥。”
她也不是傻子。
仔細想來,表哥從來沒有刻意隱瞞過她什麼。
隻是表哥身份太過敏感,不好明目張膽地告訴她罷了。
而且,不管表哥以何種身份住進了虞府,也不管他有什麼目的,表哥對她的好,她有眼睛,也有心,能感受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鑽那些無所謂的牛角尖呢?
周令懷點頭,瞧著小姑娘一路回來,頭發亂了,衣裳也皺了,一身的狼狽:“先回窕玉院好好梳洗一下。”
小姑娘臉色不太好,大約是方才一路回來,在馬車裡悶出了暑氣。
兩人一起回了窕玉院。
周令懷在青梧樹下看書。
虞幼窈重新泡了澡,梳洗了一番後,腦子也就清醒了,連頭發也顧不得擦,急匆匆地跑進了書房,抱了之前表哥送的琴。
背麵龍池上方刻行書“如令”,下方則刻著“千岩嶺,日當懷,風吹音更颯,遂斫之。”
左側刻“元十八年製”。
虞幼窈腦中就浮現了,當日她問表哥:“這把琴叫如令?表哥的友人,於建元十八年,遊覽至千岩嶺,聽風吹梧葉,其聲颯颯,便斬了嶺上的桐木,斫了這把琴?”
千岩嶺,嶺通令——
日當——懷——
令——懷——
“啊啊啊——”虞幼窈撫額哀叫了幾聲,握著小拳頭,捶了幾下自己的小腦袋:“虞幼窈,你真是蠢死了,這麼明顯的證據就擺在眼前,居然一直沒有發現。”
周令懷在外頭聽到了動靜,轉了輪椅進了書房:“怎麼了?”
問完了,就見小姑娘抱著之前送給她的琴,一臉崩潰,也有些忍俊不禁,握了拳,抵住了唇,擋住了唇邊一縷笑意,生怕叫小姑娘看到了,又要惱他了。
虞幼窈一臉幽怨地望著表哥,呶著嘴兒:“所以,表哥你一早就送了我這把琴,到底是幾個意思?”
分明就是故意,借琴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