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回瞧見了,難免要取笑幾句:“還赫赫戰神呢,還不是讓一個女人罵得抬不起頭來,真該讓你手下的兵,瞧一瞧你這慫樣。”
父王每回聽了,都要脫了鞋子追著他打:“臭小子,你懂什麼,你娘那是心疼我、擔心我呢,她正在氣頭上,讓她罵幾句氣也就消了。哎不是,臭小子,那是我女人,我讓她罵幾句怎麼了?我樂意讓她罵,我慫我樂意,有你什麼事?不是,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女人不女人?那可是你娘,再讓老子聽到你對你娘不敬,老子打不死你……”
小姑娘發起火來,他也不敢回嘴,便連解釋的話也不敢說,周令懷垂下眼睛,這算不算是風水輪流轉?
虞幼窈發作了一通,人也漸漸冷靜下來,隻是情緒還有些不穩定,聲音也帶了哭腔:“表哥,你為什麼要去山東平叛啊?”
瞧著她紅紅的眼眶兒,周令懷有些心疼了:“山東的情形雖然複雜,但隻要瓦解氏族聯合,李其廣不足為懼。”
虞幼窈一瞬不瞬地看著表哥:“李其廣若能在山東坐大,各大氏族擺脫了朝廷的管束,也會得利,他們的聯合是利益所趨,隻怕不容易瓦解吧!”
周令懷輕笑:“說難也不難,”他以指蘸水,在棋盤上劃了兩條“+”字交叉線,輕笑:“合縱連橫可破!”
虞幼窈盯著棋盤良久之後,頓時茅塞頓開:“我明白了,“合縱”,即“合眾弱以攻一強”,故李其廣聯合氏族對抗朝廷,“連橫”,即“事一強以攻眾弱”,”說到這兒,她倏然瞪大了眼睛:“山東除了李其廣,及各大氏族勢力之外,還有不少朝廷命官。”
周令懷含笑點頭,聽著她繼續分析。
虞幼窈越來越冷靜,思路也越來越清晰:“氏族、李其廣、朝官三者,在山東形成了互相製衡的局麵,他們互相牽連,勾結,平衡了山東局勢,如今李其廣聯合氏族,反動叛亂,最受威脅的就是朝官,一旦李其廣在山東坐大,首先要動的就是朝官們的利益,往壞了想,還有他們的小命,他們必然不想看到李其廣在山東坐大,表哥的連橫之策,是要暗中與他聯盟。”
“不錯。”周令懷點頭。
虞幼窈有些不解:“隻是,表哥如何能肯定,這些朝廷命官會和你合作呢?山東局勢複雜,他們在山東為官,免不了與李其廣,氏族有所勾連,萬一他們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投靠了李其廣,不僅能保了小命,還能從中得利呢?”
為了自己的小命,這些朝官投靠李其廣,似乎也很正常啊。
“你看!”周令懷拿了三顆棋子,擺在棋盤上,呈三足鼎立之勢,(三角關係)。
他伸手一點,指著最上麵的一顆黑子:“這一顆黑子是指李其廣,”然後,他分彆指了下麵一左一右兩顆白子:“分彆代表,朝官和氏族。”
虞幼窈仔細看著。
然後,周令懷拿走了最頂端的黑棋,棋盤上隻剩下一左一右兩顆白棋,一邊代表朝官,一邊代表氏族:“明白了嗎?”
虞幼窈看了棋盤上的兩顆白棋,頓時,恍然大悟:“李其廣勢大,在三足關係之中,儘占優勢,無論是朝官,還是氏族都繞不開他,但如果拔除了李其廣,山東就隻剩下了氏族和朝官兩股勢力,而在這兩股勢力當中,朝官居左為大,氏族居右為民,官治民,天經地義,朝官少了李其廣的掣肘,壓製,成為得利最大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