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對付像寧遠伯、浙江都司大大小小的貪官汙吏,就應該用非常之手段。
宋修文好歹背後也有老勳貴鎮國侯府,雖然鎮國侯府沒落了,但依然是保皇一黨裡,最根深蒂固的勢力。
宋修文就是手段差了些,這才落了這地步。
周令懷彎了唇:“浙江的局已經布好了,目前的算計也告一段落,接下來隻需坐山觀虎鬥即可,”說到這兒,他又補充了一句:“葉寒淵到了浙江後,會儘快整頓寧波、紹興、台州三郡的水師,儘快組建一支可以抗倭剿匪的軍隊,雖不能根除倭患和海盜,但至少能護這三地安寧,我,”他輕抿了一下唇,這才道:“隻能儘量做到這一點。”
虞幼窈有善心善德,此次江南大亂,有他算計之故,浙江的百姓們,想來也不會安生。
虞幼窈明白他的意思:“浙江都司明顯與倭寇、海盜們勾結成奸,就算沒有表哥的算計,倭寇依然頻繁擾邊,至少表哥可以保證護這三郡安寧,堪稱大義。”
浙江都司都壞到根裡去了,每年因為倭寇擾邊而死傷的百姓,更不知道有多少。
並非表哥算計了,才會如此。
而是年年如此。
表哥隻是做了該做的事,這不是表哥的錯,錯的是這個朝廷,養奸為患,魚肉百姓,草菅人命。
這道理周令懷比誰都明白,也知道虞幼窈深明大義,心思透徹,未必會不懂這道理,卻依然會擔心,虞幼窈會因此產生誤會。
他不是個武斷的人,覺得有些話對方會懂,就乏於口舌,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事,為什麼一定要旁人自己去猜?
虞幼窈托了腮微歎:“可惜啊,這從年頭,盼到了年尾地過了一個年,也不讓人安生,浙江都司真是太可惡了。”
周令懷也猜到了,浙江都司會有動作。
卻沒想到,他們直接年三十,就給朝廷來了一個“下馬威”,一通騷操作猛如虎,直教人瞠目結舌,驚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虞幼窈越想越氣:“這麼能耐,爾等何不從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
言下之意,咋不上天呢~
周令懷也有些忍俊不禁了:“未必真的能耐,周厲王的慘案說白了,還不是軍晌鬨得?你父親一清查了浙江水師,不光浙江都司,整個江南大小官員們是連汗毛都立起來了,浙江每年貪的軍晌,就足夠養幽州三十萬大軍了。”
虞幼窈稍微一想,就想通了:“聯想到,因周厲王一案,被殺的一千餘人,因被牽連而流放尚陽堡的二千餘人,其中有不少勳貴,權臣,高官,江南一乾大小官員們,也是擔心皇上借著周厲王一案,遷怒了整個江南,這才利用倭寇進犯一事,彰顯水師的重要性。”
一旦與周厲王扯上關係,任誰都要投鼠忌器。
浙江的官員們也隻能出此下策,說下策就未必真的是下策,浙江水師的重要性,於大周朝來說,已經不言而喻了。
既是威脅,也為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