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心念微動:“《齊民要術》和《農桑輯要》上,都有關於扡插種植的詳細記載,番薯的生命力很強,或許可以試一扡插,通過扡插來提高種植。”
剪些植藤,對番薯的生長也沒什麼影響。
嶽嬤嬤有些驚訝,卻也頷首道:“倒也可行,薯藤扡插到土裡,肯定是能活的,就算不結果,地裡種上東西,也能養一養地,免得地閒得久了,土質會越變越差,而且薯藤的嫩葉,沒長成的薯根,也可以食用,老葉可以喂家禽、豬牛,也不會浪費。”
去年六月莊子上就發現了,斷了的薯藤埋在土裡,也是能活,株藤長得倒是好,隻是薯根又細又老,口感也不太好。
雖然有不少樹木,花木,果木等,都能阡插成活,但長在地裡的農物都是一年一收成,沒見有哪個能阡插成活。
水稻也不算是阡插,隻能算是帶根移插。
就沒人想到要去阡插,也沒和小姐提這事,沒想到小姐自己生出了這想法。
莊子上都養了不少家禽豬牛,每年也要舍去不少草料,小姐這一提議,倒是可行的。
虞幼窈笑了:“既然能種活,而且也不浪費,就把閒下來的地都種上。”
嶽嬤嬤點頭:“番薯最遲三月中旬,就要種到地裡去,四月到五月,植藤發了,就可以試著剪下來,扡插到土裡去試種。”
虞幼窈思路也開了:“這兩年年景不好,莊子上一些土質偏差的地,也都空了不少,番薯種起來也容易,阡插也不費力,有不少農戶,因為年景不好,也都閒在家裡,可以雇人過來乾活,有一份收入,對他們也是一份活路,能種活多少,是多少。”
地閒著也是閒著,農工也都是現成的,薯藤也不是全無用處,沒道理不大麵積種。
嶽嬤嬤點頭應下了:“好,等我回去了,就安排下去。”
虞幼窈笑了:“又要辛苦嬤嬤了。”
此時,虞窈並不知道,她這一舉止,卻在無形之中,找到了番薯的最佳種植方法,大大提高了番薯的產量,一手推動了番薯的推廣種植,救下了無數因天災**,而窮苦的百姓們。
嶽嬤嬤一走,春曉就過來了:“小姐,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虞幼窈整了衣裳之後,這才帶了春曉一起去了安壽堂,才走進屋裡,便聽到內室傳來了一陣啼哭聲。
“哇啊”的哭聲,斷斷繼續,伴著一聲聲抽噎,哭得人心都要碎了。
虞幼窈連忙掀了簾子:“明弟怎麼哭得這樣厲害?”
虞老夫人見她進來了,也是一臉無奈:“方才還是好好的,忽地一下就哭了,沒拉沒尿,也才用了一些羊奶羹,也不像餓了,怎麼也哄不好,不如你過來哄哄看,明哥兒打小就親近你,每回到了你身上,就是他姨娘也抱不走。”
前年四月,何姨娘順順當當地產下了一子。
時隔九年,虞宗正再得一子,雖然隻是一個庶子,卻也十分重視,將一早就挑好的名字送去了族裡,請族裡德高望重的族老,幫忙挑個合適的名字。
族老也知道,虞府大房子嗣單薄,便是一個庶子,也確實該重視,最後圈了一個“明”字,還寫了一段話:“夜皎皎兮既明!”
點出了,“明”之一字的由來。
虞老夫人看了之後,悠悠一歎:“是天光既明,亦是明哲而保身。”
虞府頂著“忠烈公”的忠烈之名,瞧著體麵,老大和老二在朝堂裡,便也因“忠烈”二字,連政敵也要退讓三分。
世族後輩子孫,都是要承祖宗之德,效祖宗之遺風。
有一個“弑君”的老祖宗,旁人也擔心,這流了同樣血脈的後代子孫,要是瘋球起來,也不知道會乾出什麼事?
這麼多年來,老二和老大在朝中也算順風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