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扇骨薄得跟葉片似的,一麵雕了青梧,一麵是杏花浮雕,在葉片一樣薄的扇葉子上,雕出花葉,哪一刀下重了,戳破了扇骨,便是前功儘棄。
便是長安,跟了少爺這麼久,也沒見過他對某些事這樣上心過。
可惜的是,因為趕著時間,這漆塗的薄了,顏色還是不夠鮮亮,至多用個一年半載,便不大行了。
不過香扇也就用個新鮮。
用幾天不新鮮,也就換下來了,也使不了一年半載,以後多給表妹做些彆的樣式,換著玩就是了。
周令懷瞧了做好的香扇,淡的唇間透了一絲笑意,便在這時,長安守來了:“表小姐帶了幾個……老仆過來,在客廳等您。”
周令懷將折扇放到桐木做的條盒裡,這才出了書房。
客廳裡,虞幼窈一邊喝著茶,問了呂嬤嬤表哥從前在幽州的事。
呂嬤嬤對表哥的事知道的很多,但說話的時候卻透了謹慎:“少爺三歲能誦,七歲能書,九歲便已熟讀《四書五經》,隻不過少爺打小身子就不大好,卻是深居簡出,鮮少出門,外頭隻聞幽王世子天人之才,卻不知少爺,也是世無絕僅。”
乍一聽到這話,虞幼窈覺得怪異,之前表哥提到的一位友人,似乎也與表哥一般,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但,仔細一想,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相處了這些日子,虞幼窈也是清楚,表哥確實是世無絕僅,可他生性淡薄,便是天資聰穎的大哥,他也沒往眼裡去。
大約也隻有同樣天人之才的人,才配讓他放在眼裡頭。
不過,她還是對“幽王世子”這四個字上了心。
正說著話,虞幼窈就聽到軲轆聲響,卻是長安推著表哥進了屋:“表哥,周家從前的老仆,我都給你帶過來了。”
周令懷點頭,目光瞧了一眼站在堂下的四人,神色淡淡地:“讓長安帶你們下去安置。”
幾個人應了聲是,就讓長安帶出了門。
想象之中舊仆相見的畫麵,並沒有出現,虞幼窈呶了呶嘴。
方才她分明瞧見,呂嬤嬤見了表哥,刻板嚴肅的臉上,也透了幾分激動之色,可表哥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
周令懷輕揉了小姑娘的發頂:“怎麼了?”
虞幼窈搖搖頭:“就是覺得開心,以後表哥身邊有妥當的人照顧著,我也能放心一些。”
周令懷一聽就笑了。
虞幼窈拿過桌上的盒子,遞給表哥:“之前的藥油加了乾薑,麻椒,搓在腿上熱乎乎的,現在天氣熱了,用著也不合適,我給你做了新的藥油,效果與之前一般無二,就是加了冰片,薄荷,使著也清爽一些,雖然表哥的骨疼好了,但腿還要仔細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