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音很少討厭一個人,徐崇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且這麼多年,她對他的厭惡隻增不減。
徐崇此人,仗著是宗主徐長風本家,平日裡做派就很頤指氣使,一副牛逼哄哄人上人的模樣,沒少招內外門弟子嫌。
資質不算很差,堆了許多靈丹妙藥,終於進階到金丹初期,論年歲,卻比隋音整整大了兩輪。
隋音同他結怨,也是在築基期的比試中。那時隋音年紀太小,還不太懂人情世故,一心隻想為八霜峰爭光,那場比試,她可謂拚儘全力。
徐崇那會子就不是什麼頂頂厲害的人物,隋音第三場便對上了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用上全力,就將徐崇兩根肋骨打斷,狼狽退下擂台。
大約輸在隋音這樣的小屁孩手上,叫他大大的丟了麵子,後來他有事無事便找隋音麻煩,曆練中給隋音使點小絆子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直到隋音先他一步升上金丹期,他才稍微收斂了點,結果又遇上這檔子事。
這些倒還不至於讓隋音討厭他,最最重要的是,這人也曾向傅聽笙示愛。
以他高調的行事作風,自然鬨得人儘皆知。
雖然傅聽笙並未搭理他,但隋音還是很不高興。人和癩蛤蟆都能喜歡月亮,臭狗屎粑粑不行。
徐崇微抬著下巴,嘴角噙著一抹嘲諷的笑,悠悠走到隋音身邊,“你這聲師兄我可擔不起,”徐崇眼珠子轉了轉,嗤道:“畢竟盜取秘寶同盟的罪名,即使是我,也沒那個膽子去應承。”
他聲量不小,引得四周弟子紛紛注目。
尤其他身邊常年帶著幾個小跟班,嬉笑著附和,一副勢必要看隋音笑話的姿態。
秘境中隋音還能借機打回去,宗門裡眾目睽睽之下,毆打同門師兄,隻怕還不肖等到明日,她就又要獲罰。
可看著這個人的臉,隋音就氣不打一處兒來。
臉色驟然冷滯,“徐崇。”
她平素待人和善,但到底待在傅聽笙身邊多年,那股子冷絕的氣勢,也學到幾分,威勢散開,頗為攝人。
“這麼說,”隋音冷冷盯著他,“你是有確鑿證據證明是我盜取了秘寶。”
徐崇修為不及她,一個照麵就落下陣來,又不甘心被這個小丫頭片子唬住,強道:“哼!誰知道你用了什麼妖法。”
“徐崇!”隋音抬高了些音量,威壓直直迸向徐崇,氣勢沉冷,“其一,啟雲宗從未教過我妖法,身為啟雲宗弟子,出口妄言,貶毀我宗名聲,該當何罪?”
“其二,”隋音朝他走近一步,一字一句發問:“無憑無據汙蔑同門師妹,又該當何罪?!”
她聲音不大,聲色卻有如刀鋒,朝著圍觀眾人四散開來,生生將所有人逼得往後退了幾步。徐崇也想退,可在她麵前,竟然一動不能動,隱隱還有顫抖的趨勢。
再這樣下去,他的臉麵往哪兒擱?
徐崇定神,隨手掏出一件法寶就要向隋音發難,正在此時,一道聲音從殿內傳出:“徐崇,休在浮羅殿生事。”
隋音轉頭,心下稍安,收起暗暗凝聚的靈力,躬身行禮,“祈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