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1 / 2)

向著她嗎?傅聽笙?

怎麼可能。

她隻是……

她隻是……

隋音緩緩轉回頭,無力地靠在樹乾上,她隻是在做所謂師姐會做的事罷了。

傅聽笙才不會管,她會怎麼想。她那顆心,除了裝得下無情道,彆的什麼也不懂。

“隋音?啊嗚?”

商嶽不太明白,商鏡說的不對嗎?她們偷東西,隋音那個美人師姐給打掩護,還給逃跑工具,這還不是道侶嗎?

商鏡沒找過道侶,商嶽也沒有能對比的。

不過,商鏡倒也說過,世界這麼大,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上哪兒去找那麼個同心同意的人。

找不到也很理所應當。

商嶽望著隋音,隋音低著頭,感覺很不開心。商嶽和她結契,雖然並沒有通感,但多少能夠感受到一些對方的情緒。

隋音沒抬頭,聲音低低淺淺,“我和她沒關係。”

以前或許有,但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商嶽:“她不是叫你師妹嗎?”

是啊,可隋音不想隻做傅聽笙的師妹,她想做傅聽笙的道侶,做不成,乾脆連師妹也不要做。

否則看見傅聽笙一日,便會抓心撓肝一日。

長此以往,她隻怕會瘋掉。

隋音勾起唇角,笑得譏諷,“盜取宗門至寶,隻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將我逐出宗門,算她哪門子的師妹?”

“好吧啊嗚。”這也有道理,商嶽撓撓腦袋,抱著乾坤袋在樹枝上坐下,有點兒自責和不好意思,“隋音,對不起啊嗚。”

隋音將背上的劍取下來,抓在手上,“為什麼要道歉?”

商嶽把那枚金剛番天印拿出來,仔細打量著上麵的咒術,“如果不是我關鍵時刻掉鏈子,咱們也不會這麼慘啊嗚。”

要不是遇到隋音好心的前師姐,她們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啦。多可怕呀,它好不容易從墜仙山出來,什麼還沒做呢。

它的大業,十二洲的新鮮美食,它可一個都沒來得及吃啊嗚。

隋音一直沒看它,聽它說這話才皺眉抬眼,“不是你的錯。”

她自己實力不夠,就該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夜色漸漸暗下來,巨大的樹冠將一人一怪籠罩在內,婆娑的樹影時不時打在隋音臉上,一明一暗,月光映在她眼上,透得晶瑩黑亮。

她沒有笑,也沒有生氣,臉色很平靜,皎白的月光隻給她添了幾分清冷。

綠衫偶有漣漪,卻撼不動她筆直的身形,襯得她整個人就像一截長在樹上竹竿。

商嶽眨了眨眼,“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隋音雙手抱胸,額角輕輕點在劍柄上,低頭望著商嶽,微微抿出一個笑來,“我們怎麼說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何況原本就是我連累你不是麼?”

商嶽心說它是人參不是螞蚱,後麵聽到‘連累’兩個字,嘴角慢慢耷拉了下去。

它也有不能讓隋音知道的秘密。

它有一點想商鏡了。

商嶽沉默了一會兒,沒接這句話,換了個話題,“我們還是要趕緊去冥海幽域,拿到紅蓮業火,當務之急是解決你眼睛裡的玄武,不然都不用等那兩個人動手,你就先死掉了啊嗚。”

隋音看著它,緩緩移開目光,臉上的笑落下去,眉頭不自覺皺起來。

冥海幽域在滄瀾洲以北的荒漠之中,實在很有段距離,隋音功力正常時禦劍飛行,少說也要半月餘。

要提防那兩個人,就斷斷不能自己禦劍暴露行蹤,依靠商嶽帶她,不知道要多久。

還有一樁要緊的事,去往冥海幽域,途經界內幾大宗派。她原本以為盜取番天印後,不求神不知鬼不覺,至少也能拖延一段時間。

可眼下,不知道會不會鬨得人儘皆知。

隋音倒希望宗主是個好麵子的,能夠家醜不外揚,好歹幫她遮掩遮掩。

不過,到底不能仰仗僥幸,她們必須得做好被啟雲宗上上下下追蹤的準備。

隋音蹲下去,揉揉商嶽的腦袋,“你好點了嗎?番天印對你還有影響嗎?”

商嶽喜歡被人摸頭。

隋音一摸,它就四仰八叉倒下去,躺在樹乾上,腦袋乖覺地蹭蹭隋音的手,“好多了啊嗚,”

“咒術沒有那麼容易解決,而且不知道他下的是什麼咒,不過啊嗚,”商嶽支起乾坤袋給隋音看,“我把它丟到這裡麵了,不接觸到它,也會好很多啊嗚。”

隋音盯著那個乾坤袋,眼底晦澀,手掌慢慢收了回來,聲音低沉許多,“那就好。”

“話說回來啊嗚,”商嶽把乾坤袋掛在腦袋上,忽然想起來,“你沒有哪裡不對勁嗎?明明你才是第一個拿到番天印的不是嗎啊嗚?”

這個咒術怎麼還挑人詛咒嗎?

好沒道理。

隋音不太了解咒術,師父倒說過,這種術法比較陰毒,為正義之士所不齒,所以沒有教她。難道隻有八霜峰不教?

還是,隻是她不知道?怎麼連傅聽笙都知道?

隋音搖搖頭,傅聽笙知道很正常,她太聰明了,什麼都會,這些東西,就算師父不教,她也自然會領悟。

隋音總是忍不住想一些亂七八糟的,尤其在碰到傅聽笙以後。

她會不高興嗎?她剛剛甚至沒有理她,會不會困惑,為什麼她不理她?

大概不會吧,她從來不會對隋音的事感興趣,從來不會多問半句。往常也都是隋音自己在她旁邊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傅聽笙不回應,也不吱聲,僅僅聽著。在隋音問起修道方麵的疑惑時,她才會搭上幾句話,彆的,幾乎是一概不理。

她不在意隋音今天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不在意隋音是不是在外麵受了委屈,不在意她和其他同門師兄妹之間有什麼交集。

隋音丟下所有東西,被人一路打出南梨,傅聽笙不也沒來找她嗎?

又怎麼會在意隋音剛剛不理她?

“隋音?啊嗚?”商嶽坐起來,爪子抓住隋音的手,晃了晃,“感覺到哪裡不舒服嗎?”

隋音輕輕吸氣,從那個難過的情緒裡抽身,輕輕回握住商嶽的爪子,再次仔細感受體內的氣息,搖頭,“沒有。”

她從方才落在這棵樹上就將靈力卸了出去,探過一遍身體狀況,確實沒察覺什麼異樣。

商嶽:“這就怪了,現在的咒術真讓參搞不明白啊嗚。”

隋音也搞不明白,看宗主的態度,總讓人覺得不那麼簡單,但目前又實在沒什麼頭緒。

“算了啊嗚,”商嶽抓抓腦殼,“暫時管不了這個,等你煉化玄武,修為上來,這種東西就不足為懼了啊嗚。”

隋音點點頭,沒在這個事兒上多糾結,隻問商嶽帶她去冥海幽域要多長時間。

商嶽想了一下,鬆開隋音的手,爪子在身上拍了拍,沒兩下就拍得自己渾身都痛,咳了幾聲,“最快也得七八天吧啊嗚。”

它畢竟是人參精,沒有移山遁地的能力。

七八天。

這個時間不短,隋音半闔下眸,思考著前進路線,有幾座宗門大山橫亙在必經之路上,無論如何也繞不開,隻能偷偷摸摸地過去,希望不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