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音和商嶽說了一下大致的路線,一人一參蹲在樹上,嘰嘰咕咕商量好一會兒,終於定下一條路線。
兩人沒著急出發,選擇先在樹上休整一晚,畢竟在啟雲宗差點栽跟頭,總得調整內息。
商嶽躺著,隋音盤腿坐著。
誰也沒說話,路過的風早已將隋音身上的衣服吹乾,穿過樹叢,低低地嗚咽。
商嶽在樹乾上躺了一會兒,覺得有點硌,背著乾坤袋摸索著爬去隋音腿上,忽然問:“你今天沒有聽到係統講話嗎啊嗚?”
逃跑的時候,隋音可是用了靈力的。
隋音把劍挪開了些,說:“沒有。”
“啊嗚?”商嶽閉上眼,“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太短,又或是係統恰好沒找她,總之,隋音確實沒聽見係統講話。
其實,嚴格來說,自從係統和江北玄決定殺掉她以後,係統就沒有再單獨找過她。大概是覺得不需要騙一個死人。
隋音斂下眸子,“他們沒察覺更好,我們盜取番天印的事,他們最好也不要知道。”
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宗門令傳遍全宗,除了外門弟子,理當都聽得見。江北玄雖然隻是練氣期,可早已劃入內門,絕不可能不知道。
怪就怪在這點,隋音被迫現身,分明給了他們動手的機會,但他們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商嶽抓了抓腦袋上的草,敵在暗她們在明,它和隋音都不知道係統和江北玄是怎麼動的手,現在隻能躲著,一點兒頭都不能露。
商嶽有點煩躁。
隋音跟商鏡的差距,太大了。而且身上的麻煩不比商鏡少,以前商鏡都是自己解決,最多打完了讓它學一學。
現在好了,它也混成幾千年的大精怪了。
商嶽“啊嗚”一聲,兩隻爪子都啪嗒一下,蓋在眼睛上。
隋音垂下頭,抬手摸摸商嶽的腦袋,“彆想那麼多,你先休息吧。”
商嶽心說想也沒有用,還不如睡覺。
精怪的煩躁,來得快去得也快。
一人一參很快安靜下來。
……
薑渙辛抽出劍,望著門口的人,明顯的猶豫。
無他,她不是傅聽笙的對手。
同樣是化神後期,二十六歲的傅聽笙並不比五百多歲的宗主差,甚至有可能,宗主也要忌憚她幾分。
她不讓搜,薑渙辛還真沒辦法強闖。
退是不可能退的。
兩人僵持著,薑渙辛神色冷冽,“傅聽笙,你要反抗宗主令嗎?”
傅聽笙微微偏著頭,眸子又涼又淡,並沒接話,該說的她已經說了。
“這是在乾什麼?”施瓏悠悠從空中落下來,飄然踏近兩人身旁。
薑渙辛驀地鬆了口氣,收起劍,躬身行禮,“八師姐。”
傅聽笙麵色不改,淡淡俯身,“師父。”
施瓏也是早早得道,為著太上無情道,耽誤了許多時間,耗費極大的精力,麵相看著不老,但也略顯憔悴。
“渙辛師妹,可是為番天印被盜一事而來?”
薑渙辛拱手:“正是,我奉宗主之令,搜查八霜峰。”
“原來如此,”施瓏頷首,“方才我已見過宗主師兄,番天印確鑿是我門下隋音所盜,我已與宗主師兄商議,將隋音逐出宗門。”
意料之中,薑渙辛並無意外。
倒是隋音膽子之大,才叫她覺得有些吃驚。
施瓏繼續說:“不過眼下我也不知她在何處,渙辛師妹請自便。”
“八師姐,”薑渙辛轉眸看向傅聽笙,“我要搜這個院子。”
施瓏這才去看她的大弟子。
“聽笙,”
傅聽笙鬢邊的水沒有乾,滴滴答答往下淌,她沒讓步,淡道:“師妹不在這裡。”
施瓏點點頭,“渙辛師妹,請搜彆處。”
薑渙辛:“???”
“八師姐?”
施瓏老神在在:“聽笙不會撒謊。”
薑渙辛無語透頂,沒想到八霜峰從上到下都不講規矩,“宗主之命,不敢違背。”
施瓏本來就不愛管這些事,好聲好氣說還勸不走薑渙辛,當下就沒了耐心,擺擺手:“宗主師兄那裡有我擔著,你愛搜哪兒搜哪兒,這裡反正不能進,我可先提醒你,再跟我磨磨唧唧人估計都跑了,可不能怪我。”
薑渙辛臉上一白,知道耗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乾脆果斷轉身去搜其他地方。
留施瓏和傅聽笙立在原地。
施瓏望著薑渙辛消失的背影,輕輕嗤了聲,不一會,轉回頭,“隋音呢?”
傅聽笙略略垂下眸子,聲色涼淡:“弟子不知。”
“你不知?”施瓏睨她一眼,抬腳往裡走,“八霜峰就這麼大,隋音跟你最熟,不找你還能找誰?你說。”
傅聽笙杵在中間,沒動。
“她沒來。”
施瓏一個閃身往旁邊繞了過去,“她來不來無所謂,我懶得管她,沒來是最好,你怎麼樣?我可跟你說過,少管隋音的事。”
施瓏往裡走,腳步沒停。
傅聽笙默默撤下結界,以免傷到施瓏。她跟在後頭,看著施瓏走到後院。
原本應該在水裡的一人一參,早就沒了蹤影。
傅聽笙不太明白。
為什麼施瓏一直不讓她管隋音。
她不明白,又問了一遍,“為什麼?”
隋音在南梨失蹤的第二天,她找遍南梨,也沒找到人,差點兒和府上一堆修士起了衝突。
有幾個人,傅聽笙也知道,仙道弟子大比輸在隋音手上,很是不服氣。
隋音有傷在身,不是他們對手。
那時候,施瓏出關,傳音叫她回宗,說是先前的事有了突破。
她問起隋音,施瓏說,不必管。
傅聽笙不明白,可體內功法翻湧,由不得她半點。